一双手猛地拉住了她。
那双手随即把她拉入一个与冰冷湖水截然不同的温热怀抱,带着她奋力上游。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了睁眼,恰逢月光透进湖水,那人回眸看向她,溶溶水光中,她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容容?”齐彻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陆婉容苍白着一张脸笑了笑,道:“太子哥哥,我没事……沉、沉大人呢?她怎么样了?”
齐彻一顿,脑海中又浮现方才那些画面,放在膝上的手登时握紧:“……她没事,怎么了?”
“若不是沉大人,我……”陆婉容眸光闪了闪,顿了顿,道:“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改日婉容必定要登门拜谢。”
齐彻看她方才几次走神,神色有异,此事恐怕不是只单单落水那么简单。可看她不愿多说的样子,他也不便一直逼问。
他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郡主府。
齐彻心不在焉地在宫中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应天殿”叁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怎么走到她府上来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心中暗骂一句,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又停下。
他为什么要走?他想去哪就去哪!
这么想着,他绕了个路,从侧门翻墙而入。
每次走正门,那些人一见到他就要去跟那个女人通报。
他如今心中烦得要死,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
心中这么想着,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往她的住所走去。
期间路过一间厢房,窗户开了一半,从窗边走过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脚步。
里面只挂着一件衣服。
而那件衣服是男子款式的。
他一皱眉,退了回去,盯着那件袍子打量。
料子柔滑如水,玄色为底,其上绣着的金纹隐隐有暗光流动。
看大小,倒是和他的身量差不多。
他微微挑眉,正打算翻进去看时,前方似乎有人察觉,传来脚步声。
他左右看了两眼,纵身一跃,翻上屋檐。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你可别吓我啊,这差事是上面的命令,想必这衣服沉大人珍视得紧,眼下宴会在即,半分差错也出不得。”
这话提醒了他,李尚书今晚会在府上办晚宴,昨日给他发了请帖。
他本不打算去的,毕竟前些日子刚把那位李世子灌得不知道现在醒没醒,正好他也不想看见那个饭桶。
如今看来,去去也未尝不可。
齐彻嘴角不自觉扬起,又听了一阵两人的碎嘴,随后便溜出了府。
待他走后,一个人影在另一边屋檐上出现,黑衣斗笠,衣绣桃花,看着齐彻走远的身影,黑纱下的眼睛隐约露出一丝迷惑。
“他在屋檐上偷听了半炷香的闲话,就回去了。”黑衣人悄然出现沉衾身后,抱剑倚在檀木门上。
沉衾靠在座椅上,翻书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