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死,总比饿着死要好。
这样想着,她带着几分试探,再度爬到床边,大着胆子将那一整盘糕点都拖了进来。
拖进来的时候因为太过惊惶紧张,还打翻了盘子。
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没关系,没有人发现
就这样,那天,她在高度的警惕之中,哆哆嗦嗦的吃完了自己长到七岁以来,唯一一顿还算完整的“饭”。
没有挨打。
没有被抢。
没有任何意外的一顿饭。
就连那只盛粥的碗底,她都仔仔细细的舔过一遍。
而从那一日起,她的世界较之过往,便好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天都能吃到放在床底边缘的饭菜。
甚至每天都有三顿。
还没有那些如雨点来的踢打,抢夺。
·
安逸的环境总是会让人变得大胆,甚至于虞思每次爬出去将饭菜拖进来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许多,有时候甚至直接在床底的边缘便往自己嘴里塞。
而这种嚣张的行为终于被发现了——
撞上那个正推门走进来,双眼蒙覆着白色布带的女孩。
她几乎是立刻便想要将自己的身体缩藏回去。
但那一瞬间,她太过惊惶,动作剧烈,以致后脑“砰——”的一声,撞上床底的边缘。
剧烈的疼痛让大脑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
等到缓和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眼前蹲下来的女孩轻轻握住。
很柔软,很温暖的一只手。
然后,虞思便听见那个在自己躺在巷子尽头石板上,目光放空望向天穹,意识几乎涣散的时候曾听见过的轻灵声音:
“疼吗?”
·
在花岭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右使从烟州城里捡回来一个小泥巴。
她来的那天,浑身都是结块的淤泥,头发连成一片,指甲缝里塞满了脏东西——就好像从泥地里反复滚了几百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