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还抱着你,声音是有些黏糊糊的,“唔……要不还是先放一放吧,毕竟阿蝉一哭我也很难受啊。”
结果就是火山又爆发了,你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真人的手指挤入你的指缝间,“嗳,阿蝉胆子真小,稍微一吓就掉眼泪,要是真的成了咒灵,肯定也是最没用的咒灵呢,不过没关系哦,到时候咒术师什么的,我统统都会为阿蝉解决的唷。”
刚才哭泣时有些缺氧,你的脸颊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涨红,现在一点点地褪去热度,你的脸颊变成淡粉色,接近于水蜜桃的粉色,“我不想变成咒灵,为什么不能是真人变成人类呢?为什么要让我妥协呢?”
“好过分那,阿蝉总是把别人的让步当成理所当然,是被宠坏了吗?”
漏瑚已经看不下去了,嚷嚷着要把真人赶出去,后者还在俯身与你交头接耳,后面是漏瑚索性把你们从空间里丢了出去,伴随着一声怒吼:“谈恋爱了不起是吧!!?”
好在有真人圈住你的腰,你这才没有摔跤,经历这一遭,你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退,撇撇嘴,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真人,他像只猫咪一样扒拉你的手心,十分熟练地撒娇,“阿蝉理了一下我嘛,不然我好孤独哦。”
“那你就孤独到死吧!”本来想要帅气地转身离去,但是抽不回手,你只好铁青着一张脸往前走。
你们所在的地方是某个市区的餐厅后门,大垃圾桶里都是泔水,气味很难闻,你闻得都要吐了,于是愈发加快脚步。
生气归生气,你也不会完全丧失理智,你先是观察四周,尽量挑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走,这个时候你就要感谢现在这个时代监控系统还没有那么发达。这样躲躲藏藏的,你都觉得自己跟个小偷一样。
“你能感受到咒术师的气息吗?”你压低声音询问真人,但是没有转过头,在路人看来你只是在自言自语。
“可以,比如说,现在就有几个咒术师注意到我们了。”咒灵残留下的痕迹还是被其余的咒术师察觉到,或许是咒术师协会早已在这一块区域布下天罗地网,“要解决掉吗?”
“能够跑掉吗?”你实在是不想出现流血冲突,对于人类的同理心又在此刻发挥作用,“算了,还是先跑吧。”
说完,你就拉着真人穿梭在市区人群之间,你像是笃定对方不会在人流密集区发动攻击,事实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进行观察任务的咒术师都是二级的,就算合力也无法对付特级咒灵,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与真人消失在人群中。
观测到特级咒灵咒力波动的那一瞬间,禅院家的信息网就已经将情报传递给现任禅院家主:禅院直哉。
而原本就在附近酒店会场参与宴会的禅院家主在看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冲出会场,丝毫不顾其他人投来的诧异目光,也丝毫不顾自己现在的仪态有多失礼,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从昏迷中醒来的他也是这样踉踉跄跄地奔走在禅院家的回廊间,奔向恋人的住所,最后却迎来恋人的死亡。
可是这次,会是不一样的吗?
想要再次见到你的心情是那么的强烈,甚至用上了投射咒法,此刻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许多与你有关的回忆,那次在金阁寺也是,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你,才觉醒术式没多久的他便是用术式加快步子,他还记得那时候急切的情绪,以及你在小隔间里哭得眼眶鼻尖都泛红的画面。
这一次他也会赶在所有人之前见到你,再像幼时一样替你抹去眼泪,再带你逃离这里。
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尤其是在你体力并不那么充沛的前提下,更是难上加难,你已经开始喘粗气,但是身后还有一个咒术师不依不饶。
你真的很想告诉那个咒术师,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任务拼上性命啊!
前头是一个拐弯,人变得稀少,你也终于体力不支,肺部痛得要命,连带着侧腰的肌肉也跟着发痛,你咳嗽了几下,咽了咽口水都能感受到喉头隐隐的血腥味。
“甩开了吗?呼……那个咒术师、还有跟上来吗?”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语序颠倒,脑袋也是沉重的。
“甩掉了,但是——又有新的小尾巴跟上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阵凌厉的拳风就擦过真人的脸颊,然而真人只是轻巧地一个侧身就避开来人的攻击,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对方,“欸?真没趣,还以为来的会是五条悟或者夏油杰,怎么只是你啊。”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你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你看清来人的模样,是禅院直哉,不同于记忆中青涩的模样,几年过去他又长高了一些,身量也跟着高大许多,还是金发碧眼,看向你的时候表情是不可置信的。
起初他也以为这次会是假的情报,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咒术界的其他人都知道禅院家主在寻找谁,知情的内幕人士则是会向他提供有关你的情报,但往往都会被确认为假情报,每次升起的希望之火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浇灭。
本来这一次他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本能地想要再次确认而已,可真的当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又变回曾经那个禅院嫡子,甚至有几分手足无措,“我、你……阿蝉是你吗?”
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出主人同时不安的内心,他仅仅是站在原地,锐利的咒力直指真人,浑身都散发出可怖战意的男人却在对上你的眼睛时眸光微闪烁,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乞求。
他在乞求什么?乞求你不是假象,乞求你真的回到他的身边。
身旁的真人苦恼地“唔”了一声,对方针对他的恶意是实打实的,与此同时,对你的爱意却又是那么的明目张胆。
对于真人来说禅院直哉是有几分威胁的咒术师,而对于你来说,你只看见他藏在眉眼间的委屈。
就像是被主人丢掉后可怜兮兮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