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归一脚踹在他身上:“人是你带来的,屁股给我擦干净,如果把麻烦惹到慕瓷身上,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
贺昭离开贺家之后就一直跟着沈如归,也算是了解他的脾性——在慕瓷面前幼稚得可怕,但在外人面前就是十足的冷血动物,敢说错半句话,天灵盖都给你打开。
慕瓷是沈如归的底线。
“我明白,沈哥你放心,等贺西楼那边放松警惕了,我就带安萝离开,绝对不会连累你和慕瓷。”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怕你连累?先待着。”
“沈哥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再恶心我一句现在就滚。”
“……”
慕瓷见过安萝一次。
那天慕瓷拍夜戏,凌晨四点多才回来,车没走正门,从侧门开进园子,偶然见到了被贺昭藏在这里的安萝。
她深更半夜不睡觉,却坐在屋顶上,把贺昭吓了个半死。
贺昭半哄半抱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气得厉害,但又舍不得说重话。
那晚慕瓷只是远远地瞧着,看不真切,只觉得安萝很瘦,太瘦了,仿佛旁人的力气大一点儿就能把她的腰折断。
今天走近了看,慕瓷才发现她的眉眼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左眼眼角有颗浅浅的小泪痣。
但……她是个木偶美人,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你好安萝,我是慕瓷。”浴室里乱七八糟的,慕瓷怕吓着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轻声细语,“别怕,我不是坏人。地上有碎玻璃,很危险,如果划伤了,会流血的,贺昭也会担心你。”
安萝不说话,只是看着慕瓷。
“你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对吗?”
慕瓷半蹲着,对她笑了笑:“那你穿上衣服,然后我们都走,就没人来烦你了。”
安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不知道慕瓷是在跟她说话。
她不动,慕瓷也不催,只是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在她身上。
过了好几分钟,安萝才低着头轻轻说了声:“好。”
穿上衣服后,慕瓷看到安萝回到房间,抱着一只猫坐在角落里,安静得过分。
那两个男人还在楼下,隔着一扇门,慕瓷换鞋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话。
“沈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算了,咱哥俩这情况不一样,安萝她……我……唉……”
“没什么不一样,已经到嘴边的肉,就趁早咽下去,否则只会夜长梦多。”
贺昭看见慕瓷,跑过去问:“怎么样?”
“多简单的事,你别小看我。”
“我找一个好日子沐浴更衣,拜完佛念完经再去谢谢你。”
“得了吧。”
贺昭担心安萝,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往屋里走了。进屋后,他几步跑上楼,到了房间门口,轻声敲门。
“安萝,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房门从里面反锁了,阿姨说:“我去找钥匙。”
“不用,你先走吧。”
贺昭等阿姨离开后才对着房门说:“安萝,我就在外面,等你想我了,你就把门打开,开门就能看到我了。”
不开门,他就一直等着。
天都快黑了,里面才勉强有了点儿动静,贺昭听见拧动暗锁的声音,快速把烟头摁进旁边的花盆。
房门只打开了一条缝,贺昭忍着没去推。又等了一会儿,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伸出来扶着门框,贺昭还是没动。他在等,等安萝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