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你的兄长,如若不是因为在母亲的腹中干不过你,现在站在此处的就是我而不是你。”纸片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我瞬间就想到了母亲晚上跟我提到的,她当年其实怀的是三胞胎,只是那个跟周蓝一块儿出生的孩子,生出来就夭折了。
难道眼前的纸片人就是当年夭折的那个孩子吗?
“你是——二哥?”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在颤抖。
这个世界好像跟我以为的那个世界有点不一样啊。
“当然,当初如果不是我将自己的血气都给了你,你又何曾能够在母亲的肚子里待够十三个月,而后顺利出生。而也都是因为你,我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如同一张薄纸那般了,如若不是爷爷心疼我,将我的身体放在天井中的那口水井里,哪还能站在此处跟你闲聊。”
突然间有点唏嘘:自己的身世未免太复杂了,可这些真的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啊。
眼前这个纸片人不是自己的魂魄,那就说明了自己还没有死。
想到了这里,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脉搏。
幸好还在跳动。
“还活着。”二哥白了我一眼。
“那你为何会在这里,”我懦懦地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清楚,兴许是这里已经是接近祭台了,所以我才能够从你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也或许是刚刚的那一摔实在是太过于严重,所以直接就把我给甩出来了也不一定。”
二哥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的,完全没有理会我脸上那对惊讶得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是住在我的身体里的?”我依旧有点不确定,甚至是在怀疑自己的听力和理解能力。
“没错啊,在八年前海边祭祀的那一次,我就突然间发现,自己和你的身体合二为一了。”
二哥说得有点云淡风轻,但是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却像是晴天霹雳。
“所以说,当年海边祭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其实是你带给我的,而不是因为我自己出现了幻觉?”我一下子就懂了。
“没错,或者可以这么说吧,你的意识里面那些时空错位的记忆,其实都来源于我,那些都是我的经历。”
二哥终于将眸光转移到我的脸上。
原来,自己身上所有的那些错乱的记忆,根源都在于此。
“可是为什么呢?”我脱口而出,似是在问自己,同时也像是在问二哥。
“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这么说吧,我现在所知道的东西跟你一样,只是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所以性格和判断能力会有所不同而已。”
“我知道了,刚刚在木梯上面,我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暴力,其实是源自于你。”
“其实之前我是不会影响到你的,我的意志力只有在脱离你的身体去到另外一个空间的时候,才能够对我的行为产生影响,只是刚刚可能是我开始在你的身上剥离,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意外出现。”
“所以说,以后你就不用再依附于我吗?”我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也求之不得,很多时候我都会被你这鸡大的胆子给气得快要疯掉了,却不能影响到你,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爆逼。”二哥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似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不用再合体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祭台的影响吗?”我追问了一句。
“不完全是,我觉得是因为接近大祭的日子了。”二哥缓缓地说了一句,眼神从我的脸上飘开去,却没有落脚点。
“接近大祭的日子,哥,大祭的时候你也会参加对不对。”我突然间像是想开了那般,“你的存在并不是偶然的因素,而是必然的对不对?当年你出生之后爷爷没有立即就将你给处理掉,而是放在周家老屋的那口水井之中,是另有一番打算是不是?”我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不知道,烦死了,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和你目前的认知状态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从现在开始,各凭本事,别幻想着能够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隐秘的信息。”二哥突然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好,那就各凭本事,”我笑了笑,真的是个急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