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看着她,“这是个悖论。”
自己都记不住,怎么开锁?
“记不住,不代表被提示后还记不起来。比如最简单的,我要给这个箱子的密码锁设置个提示的话,我会在锁的旁边各贴一个贴纸——左边贴一张猎鹿帽,右边贴一张二项式公式。”
工藤新一下意识想到了密码的答案:“0504?”
猎鹿帽代表福尔摩斯,二项式公式代表莫里亚蒂——两者之间最出名的数字,是一同坠入莱辛巴赫瀑布的日子。
1891年5月4日。
工藤新一从回忆中回神,看向面前的密码锁。
密码锁的两边干干净净,没有她用来打比方的贴纸,倒是拉链的挂坠处挂了个小的挂件,是一枚橄榄球。
津木真弓没有体育这项爱好。
工藤新一闭了闭眼,将所有有关橄榄球的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那一晚。
她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来书房找书,伸手推开门,在底层的书架前绕了一圈……
他终于开口询问。
《oj辛普森案诉讼文书选》。
o·j·辛普森,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橄榄球运动员之一,案件发生日期,1994年6月12日。
工藤新一低头,将密码锁拨到0612,锁扣开了。
轻微的“啪嗒”一声,恍如那一夜书房被轻轻拧开的门锁,又仿似她“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明明自己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册,但人脑自动的记录机制从脑海深处翻出了模糊的记忆,在反刍式的回忆下,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他的眼前浮现起那个侧靠在架子上的身影,她轻轻吹起,拂去书上的绒尘,细小的光粒在她的颊边打转,普通而平淡的一幕,在记忆的滤镜下隽永。
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她毛绒披帛上外翘的线绒。
工藤新一看着面前的密码锁,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在世间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谜团。
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对他书房的每一层分类如数家珍,不会再有人不用他开口就能推理到他心中所想,不会有人能给出连他也无法解开的谜题,不会再有人……
但是没关系,从遇到的那天算起,他们满打满算也不过相处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只是一个月而已。
过去的十七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打开了她的箱子,里面是几件眼熟的换洗衣服,与两本未读完的书,他里里外外连夹层都翻找了一圈,最终站了起来。
“她的手机在房间里吗?”
在他开锁的同时,安城里穂和松成柊已经将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安城里穂抬头:“没有。”
“凶手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