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点点头:“所以刚刚,那个‘底层代码’又发动了?”
工藤新一默认。
“那你找到了吗?”
工藤新一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眯了眯眼,突然笑道:“其实我在想……按理来说你作为游戏系统中生成的病毒ai,和那个用于维护游戏底层逻辑与规则的代码,本身就该天然相冲吧?”
工藤新一依旧沉默。
津木真弓自顾自继续道:“那如果你靠近它,会有什么感受吗?……难受?疼痛?”
面对对方的兀自沉默,津木真弓反正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她突然侧头,看向工藤新一。
“……去瑞士吗?”
工藤新一挑眉:“你刚刚还说,等回到现实世界看也是一样的。”
津木真弓摇头:“不,那是你说的,我是想……去的。”
她蓦地伸手,伸手握住伞柄——连同伞柄上工藤新一的手。
少年的手在雨夜中冰冷刺骨,仿佛一具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尸体。
“走吧,日本距离瑞士机场的航空直线距离是9525公里,按照空客七百公里的飞行速度,只要十三个小时,明天就能到了。”
津木真弓正打开手机,打算查询航班与时间,突然,那只冰凉的手反握住了她的手。
数据的洪流仿似自眼前模糊,代码拼接组合的世界在0和1中重组,只是一瞬间,夜色、公园与长椅在眼前远去。
再抬头时,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场景中——陡峭的悬崖、尚未融化的积雪,湍急的瀑流……
青草与雪水的气息沁入脾胃,裹挟着冻入心底的凉意,让津木真弓冻得一个激灵。
瀑布从高处急坠飞溅,溅起的水花撞入夕阳,与盛着夕阳暖光的瞳中。
瀑布旁悬崖上立着一个指示牌,上面写了“falpot”,旁边画着夏洛克福尔摩斯标志的猎鹿帽与烟斗标志。
“这里就是最后一案中的地点吗?”
津木真弓探头,看着底下的岩壁与湍流,缓缓后退一步,呢喃道;“……掉下去会很疼吗?”
工藤新一走上前,微微抬腿,踢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下去,石子顺着岩壁坠落入水,在湍急的激流声中不太容易分清,但津木真弓还是听清了。
工藤新一大概也听清了,他凝神算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这个高度下,如果没有做过专业跳水的胸腹式呼吸训练,以你的体重正面落水,脸部撞到水面,面部受到刺激会形成干性淹溺的痉|挛……所以,基本没什么感觉。”
很难想象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一本正经地解答她这种问题。
但津木真弓突然释然,“听上去真不错。”
她转而一叹,“将莱辛巴赫瀑布作为最后‘解密’的地点,我想,你应该也更能接受吧?”
她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少年侦探。
“你更喜欢工藤新一,还是莫里亚蒂这个称呼?”
工藤新一上半张脸掩在伞面之下,视觉错位下,津木真弓看不真切。
只有他的声音传来:“随便。”
“从什么地方开始呢?果然还是从我的身份开始吧……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底层代码’,是吗?”
津木真弓仰面看着瀑布,瑞士和东京时差七小时,他们从东京的半夜过来,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将要日落的时分。
落日熔金,鎏金的夕阳洒落在瀑布的水面上,给这一场盛大的落幕镀上了最后的精彩。
“最开始引起我怀疑的,是赤井秀一说想起了我——上一个世界的我,当然,后来看到诸伏景光的样子,我猜测应该不止是‘上一个世界’,很可能还有前面的许多世界……那些我已经‘遗忘’了的世界,当然,这不重要。
“为什么是我?——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足以掌控整个游戏的底层代码连稍微大一点的‘剧情偏差’都不允许,怎么会允许‘世界融合’,让这个世界的人想起上个世界的记忆这么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