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尖叫一声,手脚不断挣扎着去踹打那些按着她的人,然而抓在她肩膀、大腿上的手没有一丝松懈,在掌嘴她的侍女将帕子塞进她嘴里时她大睁的双眼里写满了惊恐和绝望,一行热泪再次从眼角留下……
站在门前的姜晞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她脑子有些混乱,膝盖不听使唤地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还请姑母叁思,赵淑仪毕竟是宫里有名分的嫔妃,罪过再是重大也不宜用这种方法审问啊!”
她的姑母抬了抬眼皮,看她这个便宜侄女和地上的赵氏的眼神没什么分别。
姜太后似不屑回答她,她身后的芳姑姑倒是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往前拽。
“大胆——”
姜晞下意识就想骂一句狗奴才,她高高在上那么多年,居然还有奴才敢这般对她拉拉扯扯,一对上姑母的目光瞬间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姜晞被推到在赵淑仪身边,离她只有一尺距离,甚至能看清她眼里密布的血丝。
赵氏的声音从高亢逐渐变低,到最后甚至没了声息。姜晞不想看,可芳姑姑每次在她要撇开头时强硬地将她的头掰转回去,次数多了她被掐着下巴威胁:“二姑娘,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手脚粗鲁惯了,您还是……别为难我们。”
她不愿看那些姑姑在赵氏身上的动作,只能盯着那张红肿凄惨的脸看,看着赵氏的泪一点点止住,到最后眼神变得麻木。
时间从未如此难熬,姜晞听到有人对姑母回禀:“回太后,此女还是处子之身。”
她忽然胃里一阵翻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肘狠狠往后一捅叫芳姑姑急促地“哎哟”了一声撒了手,倒在地上干呕起来。
姜晞自认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并不是真的十五岁少女,可被按着头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竟是令人这样的难以接受。
姑母和姬衍让她经历过废杀、软禁、杖责,但都是明面上的惩处,她为昭仪为皇后时宫务大多数都由长秋卿代掌,她很少自己过手去惩处什么人,唯一一次害人是她将御医送到二皇子府,同时令押送的人给姬琮传话:你只能有一个母亲,但你可以自己选择。
等她被干呕带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时终于稍稍平静下来。
姜晞看见坐在座上的姑母站起身朝自己走来,她赶紧用手肘勉力撑起了身子,才发现赵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拖走。
她恍然反应过来姑母不会无缘无故地叫她来看这么一场刑罚,现在,要轮到她了……
“其实按例大周的皇帝在十五岁的时候怎么也有一批通房伺候着识人事,为皇室开枝散叶了。可皇帝却一直敷衍着我,直到你进宫的那天。”
是,这些姜晞都知道,前世姬衍就是这样的种马,十五岁就有通房近二十人,十六岁已儿女双全。
麻木的思绪重新转动时脑海泛起丝丝的抽痛。
方才那些人说,侍寝了十叁次的赵氏还是处子之身?
“好不容易他松了口,也不过纳了包括你在内的四个人,连临春馆都住不满的数儿。”
“没想到,他竟然还只临幸过你一个,堂堂皇帝竟玩起了守身如玉那套,荒谬到令人发笑。”
姜晞自然惊诧,但随即在心里恼恨起来:她就知道,姑母怎么会得空到想起到后宫抓两个妃子撒气,想是姬衍做了什么好事触怒了姑母,两人争斗起来自然就有被殃及的池鱼!
她想起他离开那天对着索要保证的自己轻轻的一声应和,身上阵寒阵热,天知道他不愿意纳妃和临幸其他女人的原因是什么,是觉得她是太后娘家人所以做靶子也不怕死,还能顺便折磨她撒撒前世的气吗?!
她讨厌姬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