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珊把翡翠小佛连同红绒袋一起放到梅朵手里,目光温和:“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将来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一套首饰给你。”盛情难却,梅朵只得收下,心里却一阵阵的暖意。
程珊珊走了以后,钟奕铭推门进来,见梅朵正在拾掇自己的东西,走过去帮她:“你歇着吧,我来收拾就行。”
梅朵拉他胳膊,把脖子上戴的翡翠小佛给他看:“阿姨给我的。”钟奕铭看到那小佛,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梅朵,狠狠的吻她一下,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我妈跟我爸订婚的时候,我奶奶送给我妈的,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我妈戴着,后来她就收起来了,说将来给儿媳妇。”
梅朵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激动:“真的?奕铭,你说的是真的?”“难道我会拿这事儿骗你?让我想想,明天我就回家一趟,把户口本儿拿出来,咱俩结婚登记要户口本儿。”钟奕铭想到两人的婚姻之路终于看到了希望,不禁踌躇满志。
梅朵却在垂首沉思,他妈妈答应了,那他爸爸呢?拜寿那天,看他爸爸还很严肃,自己叫他,他也不怎么搭理,这一关怎么才能过得去?
钟奕铭才不想那么多呢,只要他妈妈松口,他就不担心他爸爸,这么多年,他们斗争无数,他爸爸从来没赢过。
选了一个好日子,钟奕铭和梅朵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注册结婚,看着照片里两人的笑颜,梅朵很兴奋,打电话给她妈妈,又打电话给季采薇,告诉她们,自己和钟奕铭正式领证结婚了。
季采薇很高兴:“你太不够意思了,领完了证才告诉我,晚上得请我吃饭,必须的。”“行,晚上奕铭约了几个朋友在俱乐部聚会,你也过来。”梅朵心情愉快的说。
就在钟奕铭和夏檀约好了日子,准备先支付她一部分封口费的时候,意外从同事那里得知夏檀意外身亡的消息,震惊不已。
“听说是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滑倒了,后脑勺碰到了茶几角,血流了一地。”
“呀,可真惨,我上回在家里拖地,也差点滑了一跤,看来以后打扫卫生都得小心点。”
“她不是已经辞职了,要出国吗,怎么还没走?”
……
吃饭的时候,几个同事的议论传入钟奕铭耳朵里,钟奕铭越想越蹊跷,以夏檀的谨慎,怎么会好好地在家里滑倒还死了,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都有,她死了,或许有些秘密将长眠地下……钟奕铭有了一瞬间的杂念,随即打散,逝者为大,人都死了,自己实在没必要幸灾乐祸。
梅朵的插画册《轮回》面世之后广受好评,文化公司看准了商机,让梅朵在图书大厦签名售书,为此,梅朵兴奋了好几天,跟钟奕铭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眉飞色舞。
“到时候我一定发动七大姑八大姨,每人送一个大大花篮给你。”钟奕铭见她高兴,忍不住逗她。梅朵笑道:“你原来说要帮我开画展,可别说话不算,等我将来出名了,你要帮我办画展。”
钟奕铭撇嘴:“不就是个画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小航有个朋友的老婆是开画廊的,给你办个画展岂不是小菜一碟。”
“我妈还有几年才能退休,我想让她先办病退,然后把她接到雁京来住,你看怎么样?”梅朵早就想过要接韩静姝到雁京,一直忙工作也没时间多想,直到这时候才有机会跟钟奕铭提起。钟奕铭嗯了一声:“可以啊,到时候我在咱家附近帮她找个小房子,彼此好有照应。”
“干嘛要找房子,不让她跟咱们一起住?”
“咱俩要二人世界嘛,多一个人不方便。”
“好吧,听你的。”梅朵没有提出异议,只要她妈妈能到雁京来,她已经很满意了。
签售会当天,图书大厦的某层很热闹,挤满了等着一睹梅朵真容的热心读者,而钟奕铭也没有食言,果然呼朋唤友送来十几个大花篮,柳小莫看着这一切,兴奋不已,对自己的眼光愈发肯定。
又有人送花篮来,柳小莫见梅朵忙着签书,替她签收了花篮。花篮很大,需要两个人才能抬动,柳小莫好奇的看着花篮上的签名绶带,问梅朵:“梅朵,这钟孝礼是谁呀,怎么送给你这么大个花篮?而且这些花,又新鲜又漂亮。”
梅朵一听到钟孝礼的名字,心中一格楞,放下手里的笔,离开人**去看花篮,果然看到送花人的落款是钟孝礼,不由得一阵激动,几欲落泪。
柳小莫看她快哭了似地,奇道:“谁呀,这是?”梅朵抑制住激动,哽咽着:“是我老公他……他爸爸。”“那不就是你公公,还老公的爸爸。”柳小莫哧的一笑。
梅朵抽泣了一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钟奕铭,告诉他,他爸爸送了一个大花篮到签售现场。钟奕铭也很意外:“真的?”梅朵嗯了一声:“很大的一个花篮,老公,我好高兴,你帮我谢谢他。”钟奕铭答应了。
他爸爸会这么做,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上回过生日,他带梅朵回家,他爸爸还不高兴呢,怎么一下子转变了?也许是妈妈和姑姑经常唠叨,爸爸受不了唠叨才会……钟奕铭想想就笑了。
离开公司,钟奕铭开车去寰宇集团。玫瑰下楼送文件,看到他从电梯口出来,惊喜的跑过去叫他:“老板,你回来了?”钟奕铭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不是,我来找我爸说点事情。”玫瑰跟他眨眨眼睛:“我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谢谢。”钟奕铭也眨了眨眼睛。
听秘书回报说儿子来了,钟孝礼心中有数,让秘书带他进来。钟奕铭见钟孝礼坐在办公桌后望着自己,叫了一声:“爸——”钟孝礼微微颔首:“坐吧。”
“梅朵说,您给她送了花篮,她很感激,让我替她谢谢您。”钟奕铭转达梅朵的谢意。钟孝礼望着儿子,脸上一丝奇怪的笑意:“要不是她叫你来,你就不来是不是?”
钟奕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爸爸的意思,主动道:“我跟她已经领证结婚了,没有及时通知您和妈妈,很抱歉。”“这件事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钟孝礼的表情还是很淡定,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所以一直没有办婚宴。”钟奕铭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爸爸既然已经认可他和梅朵的关系,那么就应该同意帮他们补办一场婚宴,钟家娶儿媳妇,总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该给梅朵的,他一点也不会少给。
钟孝礼审视的看着儿子:“你这是来跟我谈条件?”“不,是恳求您接受我们,她是我的另一半,我永远也不会丢下她。”钟奕铭诚挚的说。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一根筋,想要什么非得要到不可。好了,你去吧。”钟孝礼下颌微抬。钟奕铭知道他爸爸这是答应了,欣喜无比,向他爸爸鞠了个躬,连步伐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想着要回去告诉梅朵,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钟奕铭重新回到寰宇集团上班以后,很多人都觉得他变了,原来几乎不会主动跟员工打招呼的他,现在看到新进职员都能点头微笑,爱当面挑剔的作风也收敛了许多,上任没有几天,他就通知人力资源部,给所有中层以下员工加薪三成。
但是没等众人把因为他的回归而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接下来推行的政策让公司上下震荡不已,员工的绩效考核不再单一化,而是按薪酬和职位层层分级,越是重要的职位,考核标准越细越严;媒介部和营销部合并重组成新的公司宣传部门,预算上调,加强对公司形象的推广;财务上的政策更是效仿很多美资企业,强调内控,核算更加细分,签单的流程却在缩减,以增加企业资金流动速率;提升集团旗下金融公司的重要性,建立自己的融资体系,也就是从此时开始,公司不但做实业,也要进入资本市场,对国内不成熟的经济体系来说,这是一个风险和机遇并存的行业,可如果做得好,对公司长远来说是一步相当重要的推动。
对他的这些新政,上下反应不一,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执政的朝代已经不远了,顶多再过三五年,钟孝礼就会退居幕后,由儿子出面主持大局。钟奕铭在投行工作的时间不长,可是很明显,他的作风和理念受到了很大影响,变得更加稳健,也更加深不可测。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甚至是商界的聚会,也很难得见他的身影,渐渐地,众人才得知,他待他的妻子很好,她不喜欢交际应酬,他便也推掉那些无聊的饮宴,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越是露面少,人们对钟奕铭这个神秘低调的妻子越感兴趣,很多员工私下里传言,都说这位未来的老板娘长得非常漂亮,小boss被她迷倒了,为了她不惜离家出走、跟家庭决裂;也有人说,她是个艺术家,气质出类拔萃,是钟家人千挑万选才选定的,各种传言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