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在里面么?”
像有一块薄膜横亘在耳道中,女子的声音很模糊,听得并不真切。
“……嗯……是阿昇吗?我在。”
回应只有气声,院外的女人压根听不到,人影朝房门接近,阴影愈来愈大,她似乎在犹豫,犹豫该不该进来。
良久,像是下定莫大的决心,女子推门而入,楚悠奋力扭头去看,可惜叫她失望了,来者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阿昇,而是她的夫人舒逸。
她又哭了,因为痛,因为委屈,又因为不甘。
难道阿昇真的不回来了?
成婚五年,舒逸了解楚悠的性子,也知晓她的顾虑。都说越缺少什么就越在意什么,楚悠极少在旁人面前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是以看见她面色苍白地趴在床上,舒逸选择暂时忘记过去五年的憋屈。
楚悠平日的力气就不大,眼下伤了,就如一条砧板上的鱼任舒逸“宰割”。
“你……你别……”
“妾身冒犯殿下了。”
舒逸解了楚悠的腰带,褪去她的外衣与里衣,床头不时传来几声呜咽声和抽鼻子的声音。
这般难伺候,还好恰然的性子不像楚悠,自幼就是个省心懂事的孩子。
入眼的是一大片泛紫的淤青,约莫拳头大,怪渗人的,舒逸扫了一眼记住状况,拉过薄被将楚悠盖好。
“还劳烦殿下稍等片刻,妾身去找郎中……”
“不行!嘶……”楚悠捂住自己的嘴,扑簌的眼睫毛有些许濡湿,“我不要别人看我的身子……”
当真是个自尊心旺盛的乾元,也不怕落下病根,就算郎中来了也只是查看伤势帮忙上些药,怎会扒了她的裤子去关注那物?
这些话也只是心里想想,舒逸并未说出口。
“殿下放心,妾身只是去拿药,至于上药的人选,想必殿下已经想好了。”
楚悠放下心来。
“……嗯。”
“殿下若没别的吩咐,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舒逸行礼正要告退,楚悠出声喊住她。
“多谢。”
倒是客气,舒逸可是第一次见楚悠这副姿态同她讲话。
“殿下言重了。”
她做这些,只是念在楚悠是恰然的生身母亲罢了。
舒逸拿药往楚悠院中走时,正巧遇到耶律昇也行色匆匆地往同一处赶。
自一年多前这个异族人来到府上,楚悠倒是收了心,夜夜与她同住一屋,连此前伺候她的乾元女子都不顾了,也多亏此,舒逸才有机会……这事舒逸做得小心,目前也未逾矩。
“阿昇!”她喊住曾有几次交流的异族女子,“还劳烦你将这药拿到殿下屋中,我就不一同前去了。”
“夫人?耶律昇刹住脚步,接过膏药放在眼前打量,“殿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