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道:“抱住我的脖子。”
“干什么?”沈黛心里犯嘀咕,身体的反应却是很听话地用手臂环住温朔的脖子。
温朔托在沈黛后背的手垂下。沈黛的身体自然而然往下沉,不得不缩紧身体像笸篓里晒干的虾米,依靠自己的手臂挂在温朔脖子上。如果不是温朔的另一只手撑托住他的屁股,他肯定就要掉下去了。
刘斗太胖了。
他的手都在颤抖。
温朔以掌为勺,舀水送到沈黛口边。沈黛啄饮,用舌尖一次一次触碰温朔的掌心。舌头卷起洁净的水,冲刷掉那些污秽。沈黛嘴巴鼓鼓囊囊,漱了口,把脏水吐到地上。如此反复五遍。沈黛觉得嘴里黏糊糊的感觉消失了。
温朔的手又把沈黛抄起来。沈黛得以解放双手,“哈哧哈哧”喘着,发现才挂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喘不过气。
温朔抱沈黛走到书案边,将沈黛的臀部搁置在案上。这样一来,沈黛上半身在温朔怀中,下半身躺在狭长的书案上。温朔空出左手,手从沈黛身前穿过,取来一块小而光洁的鹅卵石。
这鹅卵石沈黛知道。是被温朔用来当作镇纸的。这枚鹅卵石下面总是压着温朔写不尽的书信。他拿这个做什么?
温朔把冰凉的鹅卵石贴在沈黛唇边。沈黛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温朔要干什么,仅是凭着本能紧紧抿住唇。
温朔道:“衔住它。我再带你去窗口吹风。”
见沈黛的两片唇还是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温朔磕磕巴巴地补了一句:“听—话—”
沈黛张圆嘴。
温朔的手指伸进来,把光洁如玉的鹅卵石压在沈黛舌头根部的位置。
沈黛立刻觉得恶心,腹部一抽,肠子和胃好像同时缩了一下,喉咙发出食物倒灌食管的水流声音,他又想吐。都是被温朔害的!
温朔立刻缩手。
因为温朔害他犯恶心,沈黛恼怒地用尖牙咬了温朔的手指一次。
温朔沉默着忍受。
沈黛松开牙齿,这才让石头完全贴在舌头上,他口中冰冰凉凉的,瞬间觉得没那么恶心了。
温朔的左手臂再次穿过沈黛的膝盖下方,就要将沈黛带离书案。
沈黛急道:“等等——”
含着石头说话真不方便,好在温朔是个明白人,几乎立刻站着不动。
沈黛从怀里取出给阿娘的书信和温朔刻的“远山归人”瓜蒂印。他发现信上已经沾了污秽,心疼地用手指去捻那不大的污点,却只是把纸捻毛了,他不敢再去捻,转而用手指头指一个方向,意思是“你往那边去一点儿。”
温朔可机灵,又明白了。
随着温朔挪动脚步,沈黛够到了古琴式样的木匣,打开木匣,把印放进去。他轻轻拨弄一下印,让同样轻的印和蝉壳紧贴在一起,小小的,像是两个要好的伙伴。他盖上琴盖,用匣子压住书信,做好这一切才又指了指窗户,意思是:“好了。带我去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