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桌不在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因此他没怎么注意玫瑰是盛开着还是凋谢了。上一次留意玫瑰,还是荆寒屿将他压在玻璃桌上时。当时……玫瑰好像已经开始枯萎了。雁椿匆匆来到客厅,果然如荆寒屿所说,枯萎的花瓣落在桌上,花瓶里只有花枝充当“光杆司令”。家里很整洁,不该出现这样的狼藉。以荆寒屿的风格,玫瑰在开始枯萎的一刻,就该被扔掉了。雁椿心口轻轻发胀,转身看向跟过来的荆寒屿。“你不送我新的,我就不敢扔掉旧的。”荆寒屿说:“你明天会送我一支吗?”雁椿将他抱住,“送,你要多少我都送你!”九十九朵,九百九十九朵,他现在就订!“我就要一支。”荆寒屿说:“它快要枯萎的时候,你再送我一支。你答应的话,我就答应你和我一起去寰城。”雁椿将荆寒屿的衣服抓得发皱,什么寰城不寰城,他送荆寒屿玫瑰,这根本不是任何交换。“我送!”荆寒屿很轻地眯了下眼,流露出没能遮掩住的开心。月光沉没你给别人说了多少次老婆雁椿安排好学院的工作后,去支队跟叶究请假。叶究知道他要查的是十年前的案子,签字之后说,需要支队帮忙尽管开口。雁椿道了谢,正要去自己办公室,叶究又将他叫住,指着自己脖子左侧,“雁老师,你这儿怎么了?”雁椿抬手摸了下,眼神微变,“换季皮肤有点不适应,痒,抓伤了。”叶究凑近看了看,“那你这抓得有点狠啊,红成这样了。”雁椿打着哈哈,要逃。叶究正色道:“你和荆总是不是处得不好啊?你们两个,在家里打架?”雁椿:“……怎么会?”“我今早在技侦那边看到他,他下巴也有一道伤。”叶究语重心长道:“我没有劝你们分的意思啊,男的和男的在一起我挺难想象的,可能矛盾会比我们这种多吧。你们有矛盾先好好谈谈,上来就动手不好吧?”雁椿一听就明白叶究理解错了,他脖子上的抓痕和荆寒屿下巴上的划痕都不是矛盾的产物,那是他们在床上弄出来的。但这话肯定不能给叶究说,雁椿顺着道:“嗯,下次不会了。”回到办公室,雁椿开始整理电脑上的工作资料。他和荆寒屿后天出发去寰城,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骊海这边的工作他得兼顾,该带的都得带走,支队需要他的时候,他远程办公。但收了一会儿,大约是因为叶究刚才的话,雁椿觉得脖子上的抓痕存在感越来越强,在玻璃柜门上照了下,是挺显眼的。痕迹是荆寒屿从后面抓伤的,他翻过去就狠狠掐住荆寒屿下巴,指甲陷进肉里。他和荆寒屿在某些时候,兽性会压过人性,是两个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的变态,旁人无法理解,可他们切实在这种疼痛和占有中获得了平静。下巴上的划痕太浅,几乎尝不到血腥味,他在划痕上亲吻,被荆寒屿侵占了嘴唇。雁椿揉了揉太阳穴,收到一封新邮件,是叶究发来的,塞了不少寰城警方的介绍、联系方式。雁椿看完,忽然意识到,刚才叶究应该是话里有话。能在大城市当上刑侦支队队长的人都不简单,叶究平时看似懒散,工作起来心细如发,怎么会看不出他和荆寒屿的伤是怎么来的?叶究旁敲侧击,提醒他不要将伤亮出来,以免被有心人利用。说起来,他并不是故意露出伤,只是这次位置太高,现在又是夏天,总不能穿高领去遮挡,贴纱布更是欲盖弥彰。早上剃须时,他特意检查过,觉得和挠痒抓伤差不多,这才出门,结果还是让叶究给看出来了。雁椿叹口气,心想回去要跟荆寒屿商量好,下手重可以,但位置要找准,不要在锁骨以上胡作非为。对此荆寒屿说:“你确定锁骨以上不行?”雁椿点头,摸了摸荆寒屿下巴的小划痕,“下次记得挣开。”荆寒屿捉住他的手,放在唇上。两人的呼吸很近,但因为手的阻拦,无法像平时那样接吻。“那就不能亲你了。”荆寒屿说。雁椿:“……”荆寒屿似笑非笑,“所以锁骨以上真的不行吗?”雁椿妥协,“接吻可以。”“我会很小心,不让你在外面难堪。”荆寒屿难得说了句不那么强势的话,雁椿正要吻他,又听他说:“还是把你关起来好,不管被我弄成什么样,都不会被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