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虽是在征求窈窈的意见,但显然是想得到窈窈的同意,他柔声道:“我们回京后,把大婚补了,拜天地合卺酒结发礼,一一都补了。”窈窈与陆衡的大婚情况特殊,没有拜堂,也没有合卺酒和结发礼,其实她并没有怪过陆衡,但陆衡却是一直念着要补给她。她想同陆衡好好地过完这个月,然后回家。顺京不是她能去的地方了,她已经死了,怎么能回去见太皇太后,这样的她回京算什么?诈尸?死而复生是绝对的荒谬,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她会吓坏太皇太后,对于这的人来说,与其说什么死而复生,将她当成怪物更有可能。又或者有另一种可能,太皇太后许会将她当做是陆衡寻来的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若真回京,被太皇太后当做替身远比被当做怪物强。可谁知道,到底会是哪种。就算陆衡以后会忘记,她也不希望,她离开时,陆衡是将她归为那些奇怪的存在的,她也不想陆衡再发现旁的事,知道她还骗了他许多许多。久久没等得窈窈的回答,陆衡又温声道:“你穿婚服很漂亮,我也不会像先头那般让你累着的,就我们自己将那些礼补了,好不好?”窈窈往陆衡胸前一埋,低低道:“我们可以现在补大婚,就在船上补了。”陆衡蹙眉严肃道:“船上太过简陋寒酸,不能委屈你。”“人在就好了,哪里会委屈……”窈窈的声音越发低了。陆衡道:“不急这几日,我都会安排妥当,只要你同意便好。”窈窈撑在陆衡上头看陆衡,低头亲他,细声细语地哄道:“船上挺好的,既不寒酸也不简陋。”陆衡无奈地捏捏窈窈的脸,良久,道:“你不能这么欺负我。”窈窈懵了,很无辜:“我哪里欺负你了?”“这还不算欺负我吗?”陆衡眸底沉沉。一时间窈窈有点自我怀疑,她愣了好一会儿:“亲一亲而已……这算什么欺负……”“算。”陆衡想也不想。窈窈轻蹙眉:“你平日那不是更欺负我。”“那不一样。”陆衡长吐了一口气,揉揉窈窈的面颊,“算了,不争这个,我们现在不是要争论这个。”窈窈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大婚这事上。陆衡拉下窈窈抱住,又轻轻给窈窈揉肚子,慢慢道:“我们大婚时,我什么都没有给你,让你自己在罗汉床睡了一夜,我想不到比这更过分的新婚夜。现在若是在起煊迎亲的婚船随随便便补大婚,那又算什么?窈窈,你是我的妻,你应当得到最好的一切,我们就快回京了,不急这几日。”窈窈眼睫轻颤几下,她抬起脸看陆衡,见陆衡很期待的模样,竟不忍再多说,她捧住陆衡的脸,靠过去亲吻他。陆衡将窈窈搂在怀里,不断地加深这个吻,暖在窈窈肚子上的手慢慢地往上。窈窈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月桂兴奋的拿着小折子来:“小姐,这上头都是陛下的喜好,奴婢原以为英国公的船,咱们是问不出什么的,没想到,银子还挺好使。”陶玉慧取过小折子翻阅,笑道:“谁能不喜欢银子,那些嘴上说不在意的,都是假清高。”月桂笑道:“小姐说的是。”折上所述极详细,陆衡喜什么琴什么画,欣赏哪位词人诗人丹青大家,都详细写了,日常中喜爱的菜和点心以及茶也都有,甚至是陆衡喜欢什么纸笺什么墨都有写到。“这是从哪得的?花了多少银子?”陶玉慧惊讶,这折子详细到她甚至会以为这便是新帝所写。月桂略低了声:“一袋金豆子,是陛下身边的侍卫那得的。”“这么多!”陶玉慧蹙眉,虽还在心疼一袋金豆子,但不由得说出疑惑,“那两位侍卫,不像是能被一袋金豆子收买的人。”新帝身边的那两位侍卫不苟言笑冷漠瘆人,实在不像能被收买的。“不是那两人,是其他人,”月桂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旁的倒不奇怪了,一袋金豆子该顶普通侍卫多少年的俸禄,胃口可真不小,罢了罢了,倒是值了。”陶玉慧的目光落在琴曲流云上。她翘起唇角,流云正是恭顺皇后所创,先头父亲便叫她将这一曲流云学了。月桂又禀道:“船上的人都称陛下为二公子,而陛下身边的那位女子,则被唤为二夫人,都说陛下对这位二夫人十分宠爱,二人平日作夫妻一般,这二夫人具体的出身奴婢倒是没打听出来。”陶玉慧皱眉回想那位二夫人的模样,仙姿姝容,耀眼夺目,世间万般颜色,这二夫人绝能算为第一等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