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怀确实也是如此考虑的。
他不容许江麓既定的人生轨迹出现偏差。
江麓意外的受伤已经令他震怒。
被报复。救人。他还从不知道江麓在学校里会出这么多事情。
“先这样。”
医生们默契地离开了病房,崔姨服务江家多年,察觉到气氛有些许不对。
她担忧地看了眼这对关系诡异的父子,想起了江麓曾受过的体罚。
“江先生,医生都说,少爷的手伤得很重,是要精心养的。”她嗫嚅着,细声提醒。
江盛怀神情不变,只淡淡点头。
反倒是江麓仍然笑着对她道:“崔姨,您先回家吧。”
门终于被小心关上。
江盛怀隐隐觉得,他这个儿子好像有哪儿不一样了。
“谈谈这次的受伤。”江盛怀并未多想,开门见山一贯是他的风格,“我想我应该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
而江麓则终于确认。
父亲对他的关心基于他的手、基于他弹了十几年的钢琴。
他其实是一个承载这些的物件。
真奇怪,他是如何忍受了那么久。
从迅速结束的童年,到曼彻斯特,到之后只为赎罪的一年又一年。
“先告诉我,商泊云和你是什么关系。”
江盛怀盯着他,声音落在寂寂的病房里。
江麓神情一变。
“上一次”出事之后,江盛怀问起的人是孟楠。
“他说因为喜欢你。知道你和他一样,所以才想下药试一试。”江盛怀从张淮那儿看完了详细而荒谬的调查。
江麓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保姆,也没有医生。
父亲挥退所有人,目光冰冷厌恶,给他判了死刑。
“而你又犯了一个错。”
这次不一样了。有人剑走偏锋的把下药掰成了斗殴,商泊云让他以局外人的身份被迫“卷”进来。
“商泊云是我的同班同学。”江麓一顿,补充道,“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看得出来。”江盛怀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你在钢琴之外的事情上花了太多心思了。之前你很少这样。”
江麓的受伤本来可以避免。
只要他不去救人。
江盛怀余光扫过刺眼的白色纱布,心中烦躁。
医生作了保,江麓可以恢复如初,但凡事总有万一——何况,他救人的时候,就等同于把这双手置之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