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的手抖了一下,头皮诡异地炸起了小点点。
商泊云乐得不行,随手把衣服扔到了床上:“下楼去餐厅。”
*
“这些是……”
一楼的餐厅里,厨师和保姆崔姨面面相觑。
保温柜里放着一个餐盘。
冰箱里的食材空了一部分。
煎火腿、虾仁、西蓝花,泛着焦糖色的芝士焗吐司,切成爱心的鸡蛋上还画了个鬼脸。
“我就说,一周不吃晚饭怎么受得了。”崔姨唉声叹气,“只怕是后半夜他自己偷偷做的,最后还是没敢吃。”
厨师摸着下巴:“别说,咱们少爷做饭很有天赋啊!这颗荷包蛋还是溏心的!”
两个人围着这么盘早餐研究了大半天,最后崔姨把它放进了保温柜里:“别放凉了,等少爷醒了,没准还想吃呢。”
“但味道不知道好不好。还是得做一份……”
电梯到一楼很快,手机瞬间恢复了信号。
“早饭总得吃。”
穿衣服的动静窸窣,商泊云的声音变得有点模糊。
“哎!少爷,早上好。”
崔姨回身,把餐盘端了过来。
“阿姨都还不知道,你也会做饭。”
她看着表情呆呆的江麓,以为他还没睡醒。
没下过厨房的人,做次早饭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保姆搓了搓围裙,柔声说:“早上还焖了海鲜粥,我去拿给你。”
“不用感动。”商泊云笑得有点儿坏,咬着重音说,“老婆。”
江麓觉得从昨天看到商泊云开始,自己就变得很脆弱了。
也可能是壶山的夜里,或者更早以前,他就不再能忍耐那些枯燥、沉闷的规定和不能出岔子的生活。
商泊云对他笑了。
商泊云总是恶作剧。
商泊云的虎牙永远也不会收起来。
商泊云在二十六岁的时候把他弄得很疼。
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他都越来越喜欢他。
番茄酱挤出的鬼脸实则是只哈士奇,画画也和唱歌一样毫无天分。
江麓戳起荷包蛋,一口就吞了下去。
厨房里,崔姨指挥着厨师赶紧把粥盛出来,她回头看到大口吃饭的江麓:“唉,咱们少爷真是饿坏了。”
摁掉电话,商泊云蹬蹬地下了楼梯。
那声悠悠传来“老婆”令商红芍毛骨悚然,她看异种一样看着自己儿子。
“又去奶茶店?”商红芍问。
“出门办点事。”商泊云说,“午饭不回了。”
下个星期,就是庆功会。
延乐路是长洲远近闻名的酒吧街,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灯红酒绿地热闹到了2014。
早晨,这儿的店铺大多闭户,毕竟客人都在夜里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