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两人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对于林栖若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这无数个日日夜夜,也都是她看着林栖若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因此,她没法苛责姑娘不认生母。
可是想了想,却还是欲言又止的劝道:“姑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的事情,您断定就是贵妃娘娘所为么?”
“不是她还能是谁!”林栖若骤然提高了声线。
提及昔年之事,她的嘴角都发着狠:“若非她贪图权势富贵,一心想嫁进皇家做妃子,又怎会狠心至此,竟一杯毒酒害死了我爹,若非是我爹把我藏了起来,只怕我当年也会命丧她手!”
“她重男轻女,视女子为草芥,却偏偏带了我阿兄进宫,无非是因为我阿兄是个男儿,日后能建功立业,为她挣得脸面罢了!”
“她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谋杀亲夫,遗弃弱女。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看在眼里——可是她呢?她就在那一响贪欢的皇宫深墙,做着她尊荣无比的贵妃娘娘!”
“如此蛇蝎妇人,我怎么可能原谅她?我若是原谅了她,又如何对我九泉之下的爹爹交代?”
林栖若说着,眼眶已然涨红一片,嘴角都险些沁出血来。
这段私隐往事,她极少对外人道起。
就连谢景行,也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她就像一朵肆意生长的野蔷薇,在地上一滚便能成活。
所以她也从未指望过,若是真认下这门亲,会给自己带来何等泼天的荣耀。
她从前不需要的,往后更不需要。
一直到深夜,谢景行的脚步终于迟迟回了府。
林栖若听着翠儿汇报他的动向:“侯爷一回府,先是去老夫人那里坐了会儿,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侯爷只一刻钟便出来了,现下在素节姨娘的屋里,有瞧见的人说素节姨娘知晓侯爷带了您,没带她,心里不痛快,侯爷现在在哄她呢。”
林栖若面无表情的听着,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半分波澜。
哪怕自己今日失踪了这么久,谢景行都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看自己,她竟都彻底毫无芥蒂。
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罢了。
她如今对谢景行,早就彻底没了那份敬慕与欢欣。
得过且过,草草一生罢了。
还好。。。。她还有旭儿。
想到谢千旭,她阴郁了半日的心情总算是略好了些。
“也不知道夫人和离一事,什么时候才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