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这馒头发不起来。
买完东西回家,年也就很近了。巫洛阳暂且将其他的事情放下,琢磨起毛衣怎么织。
村里也有其他人买了毛线,大家聚在一起尝试了几次,就摸索出了差不多的套路。巫洛阳手里织着毛衣,心里却在琢磨,其实这东西似乎也可以折腾出花样来。
不过时间紧任务重,她就没有去折腾那些,只用平针迅速地织了三件毛衣。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二十五这天完工了。
别的都好说,就是整天勾着脖子,肩颈处酸痛不已,手指也被竹针磨出了茧子。就算程怀燕每天替她按揉,也还是难受。
“这毛衣虽然便宜,但更费人。”程怀燕十分心疼,“早知道还是做棉衣了。”
巫洛阳笑了,“你以为做棉衣就不累?那可比这个更费心。”
毕竟那个针脚一定要细密,否则棉花容易跑出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相比之下,毛衣实在简单太多了,学个差不离就能织,顶多成品不那么好看,但是大部分人对此也不在意。
“辛苦我们洛阳了。”程怀燕从后面抱住她,“这几天你休息一下,等着年夜饭就行。”
“那还休息不了。”巫洛阳转头看着四壁灰扑扑的墙壁,“我想把这个墙粉刷一下,亮堂一些。”
“那太费工夫了,而且石灰也要花钱买。”程怀燕叹气,“可惜今年村里不开窑,要不直接烧一窑石灰,问题也就解决了。再说,这个天气,粉刷了什么时候才能干?”
巫洛阳一听,也只好作罢。
程怀燕倒是没有放弃,而是说,“等起房子的时候,再一起弄了吧。”
“我们还有钱吗?”巫洛阳问。
她们不止一次算过账,现在手里的钱,起两间房子也就是勉强而已。而且这还是两间空房子,里面的家具,程怀燕是打算以后再慢慢添置的。反正她的主要目的是让小喜鹊搬出去,房间里有床就行,再把她的书桌也搬过去,就能暂时凑合了。
程怀燕犹豫了一下,说,“实在不行,我再进城一趟。”
巫洛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微微摇头,“家里没什么能卖的,也就是菜园里的蔬菜了,那才几个钱?”
冬天确实比较缺少绿色蔬菜,不过本地的气候是这样,种菜的也不止程怀燕一个,价钱也涨不起来——涨得太高,也不会有人买。卖菜也就是赚个辛苦钱。
山里采到的山货价格会贵一些,但上次程怀燕都已经卖完了。
卖得上价的也就是肉了,但是野味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到的。程怀燕秋天的时候想弄个野鸡给巫洛阳补补,都没抓到,何况现在是冬天。
“还是去借吧。”最后,程怀燕说,“我们还年轻,还起来也快,就是要辛苦你跟着我吃苦了。”
“我就算自己一个人,就不吃苦了吗?”巫洛阳反问。
程怀燕抱紧她,亲吻她的脸颊,用坚定的语气说,“不会一直这样的。”
……
程家的年夜饭很丰盛,做了四五个菜,巫洛阳成功地蒸出了发面馒头,程怀燕甚至还在村里烤酒的人家打了二两玉米酒。
连饭也是一年到头才能吃一顿的大米饭。
祭过了祖先,坐上饭桌,小喜鹊就先欢呼一声,“今年的菜好多!”
“是啊,希望以后一年比一年更好。”程怀燕看着巫洛阳说。
一顿饭吃得十分满足。中途小喜鹊听到外面放鞭炮,连忙扒完饭,跑出去玩了。村里没什么外人来,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都是在外面乱跑,程怀燕当初也是这样长大,自然不会约束她。
再说,小喜鹊一走,就只剩她和巫洛阳的二人空间了,程怀燕哪会不愿意?
她惬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问巫洛阳,“你喝吗?”
“我不喝。”巫洛阳摇头,又说,“你也少喝点,喝酒误事。”
“就今天喝两口。”程怀燕一口酒下肚,人就有些上头了,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拉着巫洛阳,“今年有你,真好,我真高兴。”
巫洛阳懒得理她。
偏偏程怀燕还要问,“你呢,洛阳,你高兴吗?”
“高兴。”
“你的语气好敷衍啊。”程怀燕将酒杯放在桌上,整个人钻进巫洛阳怀里,双臂搂着她的腰,“不过你说了我就信。”
巫洛阳微微一怔,再抬眼去看,却见二两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程怀燕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