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见谁啊?”
司梁被他的一个眼神勾起了好奇心。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那个父亲,估计他又找你母亲装可怜装柔弱了吧。”
小舅不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随后郑重其事地拉着司梁道:“你要记得,远爹不如近舅,我们身上有着同样的基因,舅舅永远比爹亲,知道吗?”
“……”
一时之间,司梁不知道是先分析为什么父母约饭这件事很奇怪,还是分析父亲在小舅心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
等她好不容易把脑海里那个父亲装柔弱的恐怖形象驱赶走,就听到小舅一连串阴森森地逼问:
“你在想什么?”
“来,舅舅考你一道题。”
“如果从小带你长大的亲小舅和那没用的老父男一起掉河里,你救谁?”
“请回答!”
。
“想好怎么答了吗?”
吃饱喝足的修立心瘫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她拉起左袖,用右手围住左腕戴着的黑色表盘,挡住晃眼的阳光凑近了看,终于看到等候已久的回信。
“你的时间不多了,小耗子。”
她打了个呵欠起身,带着恶意散漫地笑着说:“你的应阿姊马上就到了——啊,提醒你一下,我的继兄,你是被应家驱逐否认的怪胎,应姐真不是你能叫的。”
“更何况,你和司梁这般要好,难道不知道她说过的话?”
看着这个满口恶语的女人离开,修祈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放松。
门外传来模糊的低语,万赴应该已经到了。想到即将面临的处境,他的心开始无限下沉。
原身的身份似乎远比他想的复杂,竟然还与应家、应万赴有关系。
怪胎?驱逐出应家?他想不到原身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会这样被一个家族所否认。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他隐约从那个性情大变的继妹口中窥探到一个猜测:
他被怀疑不是修祈本人了。
他在一瞬间有种毛骨悚然被盯上的恐惧。但是他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甚至有些发狠地想好了对策。
何必费尽心机解释讨好她们?在信息极度不对等的情况下,完全就是白费力气。
至于原身犯下的错误,又凭什么要他承担!
擒贼先擒王,直接把应万赴制服了,然后逼迫他们放他和司量量离开这个愚昧至极的小国家,这才是最上解。
今早意外被万赴压制只是一时的意外,他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终究不过是一些牝鸡司晨的女人,在男女的绝对力量差异前,完全不值得畏惧。
一道脚步声响起。
他看过去,只有万赴一个人进来了。
“你是不是……”她在他面前站定,沉声道。
他低头佯装害怕,袖子里缓缓捏紧了拳。
“身上受伤流血了?”她将话说完。
在他的手臂青筋紧绷,拳头蓄势待发之际,猛一听到与预料背道而驰的关切,他顿时被惊得紧急遏制了挥拳的冲动。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早上还对她大打出手的女人。
“你、你问的我……受没受伤?”
“嗯。”万赴平静地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她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拢成半拳,手心里的丝帕裹着一枚染血的金底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