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一时呆住,有些苦恼地看向自己的小胖手。他的手太小了,只抓了两颗葡萄,真没有给祖母的了,怎么办?
忽然,他一骨碌从李玹腿上滑下去,不等李玹伸手扶他,就迈着腿小跑到桌边,抱起一整串葡萄,献宝似的又送给皇后:“祖母,吃。”
皇后微愣之后,笑得前俯后仰,直接揽住他的小身子,将他抱坐在腿上,宠溺道:“好好好,祖母吃,小蝉奴也吃,来,祖母喂——”
刚才还跟着一起笑的太子和太子妃闻言脸色一变,几乎同时伸手阻止:“母后,万万不可!”
这葡萄也是冰湃过的,前几日这小子刚因吃多了凉西瓜,闹肚子呢。
从皇后宫中出来时,李禅秀累得睡着了,被李玹抱在怀中。
太子妃和李玹并行,到了东宫时,迟疑道:“方才在母后那,提及裴大人的家眷,殿下若有所思,可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若是有,到时宫宴,她也好提前安排。
“倒也没有,而是……”李玹声音清雅,沉吟了一下,“父皇有意给蝉奴儿选几个伴读,可能会从此次入京的几位官员的孩子中也选一个。”
太子妃闻言了然,李禅秀今年五岁,明年就该去读书了,确实要选伴读了。
“听夫君的意思,是中意裴淙的儿子?”事关儿子,太子妃不由多问一句。
李玹倒还真没想过,他只是单纯想把小裴椹叫到京中考校考校,看长歪了没有。
于是宽慰太子妃道:“此事还早,等过阵子再说。你是蝉奴儿的母亲,到时也需你掌掌眼。再者……裴椹和蝉奴儿差了五岁,来给蝉奴儿当伴读,好似也有些不太适合……”
李禅秀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父亲说什么“裴”,忽然在父亲怀中动了动,一双手臂搂紧父亲脖颈,声音含糊糊:“裴……湃、湃西瓜……”
太子和太子妃一怔,继而都没忍住,一阵失笑。
洛阳城外的官道上,数十名护卫护送几辆马车,正往洛阳城门赶去。
最前的那辆三驾马车内,燕侯的次子裴淙正与妻儿一起坐在车中,忧心忡忡。
“此次到洛阳,进宫见了皇后和太子妃,千万要谨小慎微,莫说错话。还有椹儿,听闻太孙殿下和你年纪相仿,你随你母亲去见太子妃,到时兴许会见到他,记得千万要有礼,可不能欺负小殿下……”
旁边裴二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乜丈夫一眼,嗔道:“太孙殿下才五岁,比咱们椹儿小五岁呢,哪里年纪相仿?再者,咱们椹儿也不会随便欺负人。”
“欸?竟然差到五岁吗?”裴淙惊讶,接着又絮叨,“我自是知道他不会随便欺负人,但这小子牛脾气,在并州时就把太原郡郡守的儿子揍过一顿,虽说是那郡守儿子的错,但这小子也太耿直太不圆滑了。你说在并州,他揍就揍了,好歹有父亲替他担着,这到了宫里万一……”
车厢的右边坐着一个十岁的小少年,一身黑衣,怀抱一柄小宝剑,板着一张俊秀小脸,闻言很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冷酷打断亲爹的话:“我不欺负弱小,只揍该揍的人。”
裴淙:“欸,就怕你万一觉得小殿下该揍。”就你小子这牛脾气,真那么觉得的话,还不就真上手了?
裴淙简直一脑门子汗,在儿子再三保证会老实后,才拿出巾帕擦擦汗,又对朝自己翻白眼的妻子解释:“唉,不是为夫怂,实在是这小子在并州被爹和大哥惯得无法无天,什么人都敢揍。以前就罢了,这次可是去宫中,万一惹了祸,咱爹也救不了他。说起来,太孙殿下竟然比咱们椹儿小五岁?”
裴二夫人斜睨他:“可不就是五岁。”
裴淙一听,不无遗憾:“竟然差这么多,要是少差点,万一太子妃给小殿下选伴读,选到咱们儿子,咱们一家不就可以留在洛阳了?”
裴淙一个习文不喜武的文人,这些年在边关跟父亲、大哥一起在边关吃沙子,实在是吃够了。这次难得被召入京城,他就想能不能借机跟太子或其他京中要员拉近关系,看能不能借此机会留在洛阳,当个京官算了。
然而话音刚落,旁边的小裴椹冷冷酷酷吐出两个字:“谄媚。”
裴淙一听就炸了,吹胡子瞪眼道:“你说什么?没大没小,真是跟你爷爷学坏了。况且为父这还不是为咱们这个家考虑,难道你不想留在洛阳,不想给太孙殿下当伴读?”
小裴椹“哼”一声,道:“不想。”
他才不想留在洛阳,整天陪一个五岁的奶娃娃玩。他已经十岁,是顶天立地的大人了,跟小娃娃玩不到一块去。
“我要回并州,去骑马练武,将来像爷爷和大伯那样去打胡人。”才不会像他爹这样,阿谀谄媚。
他傲气地挺起小胸膛,宣告道。
裴淙目瞪口呆,半晌指着儿子的鼻尖道:“你你你……你想回并州?你这是吃沙子吃上瘾了?”。
数日后,恰逢圣上召见入京官员之际,皇后也在宫中举办宴会,邀请他们的家眷参与。
裴椹一早就和父母一起进宫,一路板着张小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椹:我才不像我爹那样谄媚
见到小禅秀后,小裴椹:爹,怎么能留在洛阳?
第166章竹马if:假如没被圈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