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是他亲子,又是太子,无论身份地位,都足够震慑,除了过于年轻了些,可能会经验不足,手腕不够老练成熟。
为此,李玹又让魏太傅同行,好沿途教他。
担心现在已经入夏,西南多瘴气,怕李禅秀到了之后得病,又特意请孙神医也同行。
李禅秀自己就会些医术,但怕拒绝的话,李玹会担心,最终还是答应,于是才有之前孙神医马上收徒一事。
不过李玹不知道,李禅秀梦中就带兵在西南钻过一段时间山林,不仅对防治瘴气带来的疾病有些手段,对如何跟当地的部族打交道,也有经验。
除此之外,为了到西南后行事方便,自然还带了本就是当地部族出身的伊浔。
李禅秀将大军交给阎啸鸣和赵律训练后,便只带伊浔、魏太傅、孙神医一行两千人,先入梁州,再往益州。
两个月后,将被薄轩挑拨起的问题解决、把人心安抚平稳,李禅秀也结束巡视,带着押运的粮草返回阎啸鸣的驻地。
在他离开的这两个月,阎啸鸣与薄胤又交战数次,互有胜败。
不过阎啸鸣吸取教训,扬长避短,尽量避免再与薄胤水战。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守,不是攻下薄胤的荆州,没必要非到水上攻打对方。
所以这段时日虽有败绩,但都是小败,没像之前那样败得太惨。
但对薄胤来说,他们却必须往北攻打,最好能直接打到洛阳。否则随着时间推移,等李玹练好水师,他们荆州军的优势将会慢慢被弥平。
很显然,时间在李玹这边,而不在李桢和薄胤那边。
所以这段时日,薄胤才拼了命地对付李玹,除了让自己的长子薄轩想从内部瓦解李玹在西南的势力外,他自己也亲自率兵,对阎啸鸣的攻打是一日比一日猛烈。
但就像阎啸鸣的大军不善水战一样,薄胤的大军到了地面,整体也弱于阎啸鸣的大军,打起来十分艰难,形势反而陷入胶着。
这正是李玹和李禅秀想要的,他们依托西南和中原及以北的大片州郡,可以不断往这边运粮草,跟对方耗下去。
他们耗得起,可薄胤却未必。等他们慢慢休养壮大,补足劣势,再一举反击,胜利在望。
所以李禅秀认为不必急,对他们来说,如今能守住,就是胜利。
只要能稳住,急的就是薄胤和李桢。
魏太傅听完他的话,含笑捋了捋须,道:“大善,殿下可以出师矣。”
李禅秀浅笑谦虚:“是父皇和老师教得好。”
还有梦中裴椹教的,当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经验。
他心中腼腆想,不觉又想起此刻仍在北方的裴椹,不知对方仗打得如何,人……又是否安好?
见他忽然微微失神,魏太傅也不多打搅,笑着道别。
李禅秀回过神,忙亲自送他出去。
回到营帐,他想了想,又提起笔,将从西南回来的一路见闻,也写到给裴椹的信上。
写完顿了顿,又面色微红,在信尾加了一行小字诗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①。
冀州边界,裴椹收到金雕送的信时,刚与陆骘联合打退一伙胡兵。
手中长枪仍带血腥,他将枪尖扎进身边土中,便立刻打开信纸。看到最后,他唇角不觉微微勾起,指腹忍不住在最后那行字上轻轻摩挲。
旁边一名将领刚要来问接下来是否回营,却被陆骘拦住:“行了,不用问,跟我们一起率军回营吧。”
见那名将领疑惑,陆骘又笑道:“有人要回去写信。”
裴椹:“……”
他很快压平唇角,转头看两人一眼,沉稳严肃吩咐:“回营。”
非是他私心作祟,主要是战事已经结束,且没有追击的必要。
阎啸鸣军中,李禅秀回来这几日,不是去与对方商议军事,就是自己在军中看一些军情奏报。
这天下午,他又在军帐中看奏报时,忽听外面一阵吵闹。
因为天气渐热,军帐的油布都被挽起,好让外面的风能透进来。李禅秀隔着木桩看见军营外一些情况,好像是有一群衣着褴褛的人跟军中士兵起了冲突。
“外面怎么回事?”他搁下手中公文问。
护卫首领虞兴凡很快进来,向他禀报:“启禀殿下,军中士兵在给附近难民施粥,难民中可能有南边花钱买通的人闹事,跟咱们的人起冲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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