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凝也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这个毛病确实很棘手,于是她大发慈悲的,再拍了拍显德的背表示诚心。
显德:“……”
他松开秦千凝,理理衣领,擦擦头顶的雪,把不存在的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横扫柔情,做回佛子。
薛九经紧张之下都忘了调用灵力,一口气跟着跑过来,喘成狗,刚好见到两人相拥之后放开对方,一脸狐疑:“你们这是干什么?”
安慰人不会,怼人是博导。
秦千凝立刻回答:“这是友情的抱抱。”
薛九经看不起他们的小孩做派,歪着嘴角嘲讽:“显德大师,你不是佛子吗,这算不算破戒?”
显德双手合十,一点被冒犯的模样都没有:“阿弥陀佛,薛施主无知心好友,这般想也在所难免。人生所贵在知己,四海相逢骨肉亲,希望有一天你会懂。”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装模作样的时候没人不相信他有一颗慈悲为怀的佛心。
观赛修士们不禁感叹:“不愧是佛子,一点儿也不计较,大度宽厚。”
只有薛九经知道他在阴阳自己。
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没知己?开什么玩笑,他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笑死,一个没找出来。于是他又过了一遍,还是没找出来。
薛九经沉默了,挽尊地想:从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怎么不算知己呢,他们现在还是我跟班呢。
显德和秦千凝走在前头叽叽咕咕,薛九经死死地盯着他俩的背影,气呼呼地想,他们都能有知己,我九经公子富甲天下为什么没有?灵兽算吗?
三人走到荀鹤处,荀鹤还真就在原地等着她没动弹。
显德对外还是很成熟的,和荀鹤寒暄打招呼,表示:“多谢荀道友照顾小秦。”
荀鹤同样礼貌回应道:“算不上照顾,只是互相帮助,显德大师言重了。”
两人客套一番后,荀鹤切入正题:“秦道友,你放烟花是为了吸引队友朝这个方向来?”这巨型烟花甚至到现在还没停。
秦千凝回答:“正是。”她自信地道,“接下来我们就只需要静候队友了。”
显德深知她的不靠谱:“你怎么确信来的不是对手而是队友呢?”
秦千凝马上呵斥他:“你别乌鸦嘴!”她胸有成竹地道,“这么大阵仗,只有西境人才懂是我在作妖,一般人看了估计会心慌,不敢朝这边来。来了也不怕,我们战力也不弱。”
荀鹤闻言赞同点头:哪怕是专往险处走的北境,见到这阵仗也不会立刻前来,所以来的人要么是知根知底的西境,要么是十分无畏想要寻机缘的人。
荀鹤却不知道他漏了一项:还有急切想证明自己、找回面子的人。
放了烟花,方向已定,几人也不好随意走动,便站在寒风中等候。
秦千凝最怕无聊,松松垮垮地站着,斜出一条腿狂抖。
显德看得眼皮直跳,平时在自己人面前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有其他两境领头人在,能不能竖立一下你作为西境领头人的威风形象。
只可惜秦千凝不想照做的就当没看见,脑袋狠狠扭过去,怎么也不愿意和显德对视。
这一扭,视野变化,忽然发现雪地里有个突兀的东西在动。
秦千凝摘下墨镜,雪地重新变得刺眼,画面重回清晰。
她想都没想,身体比脑子先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啪”地扑在雪地上。
在其他人的视角里就是,她无缘无故地弹射出去,趴在雪地上不动了。
显德、荀鹤、薛九经:……?!
荀鹤和薛九经下意识朝显德看来,把显德看得很慌:别看我啊,我虽然和她很熟,但一辈子也跟不上她的思路。
趴在雪地上,秦千凝就跟睡着了一样纹丝不动。显德拿着法杖,大跨步透露出一丝慌乱,走到她跟前,语气又无奈又习以为常:“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千凝费力地仰着脖子:“我不敢动。”
显德声线都飘了:“手扭了?脚崴了?骨折了?”
秦千凝:“……您盼我点好行不行?”她小声道,“我抓着了个东西,我不确定它从我手里跑了没。”
显德闻言很震惊,姑奶奶哟,你在西境大比的死境里抓鬼也就算了,怎么五境大比的秘境里还是看见东西就上手抓。
他蹲下,费力地把僵着手臂不敢动的秦千凝拔起来,她借显德的力直愣愣地起身。
秦千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