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踏千山,”他顿了顿,看向姒荼:“又或是魔教的巫山一段云,类似这种江湖顶级的轻功,也几乎很难做到。”
姒荼认同了这种说法。
但事情似乎扑朔迷离了起来。盗贼并非藏拙,也没有下毒,武功路数虽暂且不知,却不足以和福慧大师抗衡,偏偏福慧大师的伤处又是留在后背,直击心脉。
他唇微微抿起,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排除那些不可能的,就只剩下
姒荼猛地抬眼看向楼岸,几乎与他同时开口:“这里还存在过第三个人!”
背后的那一掌,是偷袭!
话一出口,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微微一滞,楼砚星不禁打了个哆嗦,搓着手臂讪讪开口:“真的假的,怪,怪吓人的嘞。”
姒荼点点头:“若按照先前的分析,那从后背打出的一掌能够准确无误地直击心脉,最可能的推测便是偷袭。”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窗户,那里正好与此处相对,仔细一想,倒的确是个绝佳的偷袭点位。
见自家弟弟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楼砚池抱起胳膊给他解释起来:“你看,若真是那盗贼抓住破绽绕后出掌,福慧大师就算避不开,也肯定会有所躲避,如此一来,那一掌绝对会有所偏移,不可能做到如此准确无误,一击制敌,故而,在当时最有可能的发生的情况,就是出现了蛰伏在暗处的第三个人,从背后袭击了大师。”
“福慧大师久久没能醒来,也是由于那一掌震裂了他的心脉。”
楼砚星恍然大悟,他眼珠转了转,随即兴冲冲地发问:“那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墙上留下的掌印是事后故意印上去,用来误导大家的了?”
姒荼笑着“哟”了一声,夸他:“谁说我们家小星不聪明了?脑子这不是转得挺快嘛。”
“没错,如果我们能找出第三个人存在并偷袭的证据,那就可以证明福慧大师重伤完全是一击之下造成的结果,墙上的掌印自然就是故意印上去的了。”
他忽地又想起了些什么:“对了,福慧大师身上的伤那些医者把脉时有看出些什么吗?比如凶手的内功心法之类的?”
人在紧急时刻下意识用出的武功是骗不了人的,哪怕那凶手学会了魔教玄阴派的武功,但终归不是自己的本命功法,在福慧大师身上留下的一掌或许能看出些其它的东西也说不定。
打探过情况的楼砚池摇了摇头:“或许跟禅宗所练的功法有关,医者赶到时,福慧大师体内自成的心经早就开始了运作,已经将外部入侵的内力驱散了,是以医者能探出的只有伤情。”
闻言,姒荼稍稍有些可惜,却也不再纠结,和他们继续寻找起了其它线索。
姒荼在自己怀疑的窗户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他探头出去,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布景,锁定了目标,下一刻,他利落翻身跨过窗台,足尖一点便飞上了房梁。
若是窗台上没有痕迹,那么能够支撑凶手等待时机成熟后破窗而入搞偷袭的地方大致便是这里了。他晃了晃腰间的玉坠,单腿跨出半跪在房梁上搜寻起来。
果然!
姒荼唇角翘起,他发现在靠近屋檐那一侧的阴影处,有男子留下的半个鞋印。
啧。本教主真厉害。
他慢吞吞地在心里夸了夸自己,才撑着房梁旋身落回地面。又从窗户处招招手,让带着查案工具的楼砚池拓印下了那枚关键性证据。
这下,魔教身上的嫌疑也能小了不少
屋内,楼砚星还在锲而不舍地搜寻。
只可惜,在案发后的这几天,来查案的不止他们这一波,导致地上原有的痕迹被覆盖了不少,眼下显得十分的杂乱,不少痕迹都十分难以分辨。
楼砚星对这些不甚了解,他依着兄长的命令找寻了半晌,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得蹲下叹了口气,他托着腮,正感叹查案不易时,没想到抬眼的瞬间突然发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他认真地皱眉看了看,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立马乐呵起来,招手喊来了其他人:“哥,姜哥,岸哥,你们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楼砚星招呼他们一一蹲下,众人才发现在不远处的木柜上有几道略深的划痕。
位置偏下,处于视线极其容易忽略的地方,在站着的角度下几乎不可能发现,因此几人搜查了半天也没看到。现下几人都学着楼砚星的姿势在角落里蹲下,才发现沿着盗贼和福慧大师打斗的路线上一路看下来,深深浅浅的划痕还不少。
“那是什么兵器弄出来的?”姒荼疑惑:“匕首?钩刺?”
楼岸上前仔细查探了一番,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不是兵器,是爪痕。”
“爪痕?”
“嗯,”他一处处仔细研究过去:“都是爪风扫过后留下的痕迹。”
“应该是盗贼留下的,很利落,拿来对付一般高手不成问题,但偏偏遇上了福慧大师的金刚拳,被完全克制了。”
姒荼追问:“能看出是哪一路的武功吗?”
“不太确定,但依照这专攻下三路的打法,似乎更像是平沙落雁那边的武学。”
姒荼眉头一皱:“平沙落雁,北地那边的?怎么跑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