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艰涩的音符划过喉咙,夹杂着短促的气音,穿过了遥远的大洋彼岸。
这是他练习了许久发音之后,说得第一句完整的话。
迟晚甚至可以想象出,手机另一头的他,是如何对着听筒,反複啓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才能对她说出这四个字。
她紧紧咬着颤抖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干裂的唇被她咬出了血印,眼前的视线蒙了一层水雾。
迟晚听到他的呼吸声,知道他还没有挂电话,她再也抑制不住,笑着哭了出来。
“谢谢……”她这一生,听到无数鼓励,得到许多夸奖,可从未有这样一刻,让她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震颤。
谢谢你,跨越了许多艰难,在这一刻,让我听到如此美妙的声音。
世乒赛结束的时候恰好是七月初,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出门就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热浪。
洛宁懒得出门,接了工作之后,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待在花店画图,需要锻炼就上跑步机,偶尔做几顿好吃的美食或者甜点,几乎将“宅”这个字刻到了脑门上。
直到工作告一段落,暑热即将彻底散去时,洛永森的生日又要到了。
洛宁收到了三遍邀请后,在心中默默叹气,去年他就找借口没去,今年无论如何不好再推脱,他只能买好礼物,打车去了洛永森的家。
这次洛永森把生日宴会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家,直到洛宁走进那个所谓的家门,才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来的亲朋好友并不多,不符合洛永森喜欢热闹的性格。洛宁走进来时,洛永森正在客厅里打电话,皱着眉头又陪着笑,看口型应该是在……祈求对方再宽限两个月时间。
生意场上,说到宽限两个字是因为什麽,一目了然。
洛宁猜到了大概,但并不想理会,只把带来的礼物交给继母余倩,然后对自己父亲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客人们都在别墅后门的小花园里玩,表姑看到洛宁来了,招呼他坐下,客气了一些场面话之后,又一次陷入了不知道说些什麽的尴尬中。
洛永森挂了电话,来到小花园,见到洛宁的第一句话是:“怎麽又是你一个人来?”
见洛宁不明所以,洛永森说:“你女朋友呢?”
洛宁拿出手机来打字,他现在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要流畅地说一句话还是很难。
他直接打开了语音翻译软件:“她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