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当然看出了迟晚的反常,更何况她在他面前向来藏不住什麽。他捏了捏她的耳朵,又轻轻亲了亲,痒得她笑着直躲:“你干嘛?”
『聊会天吗?』洛宁问她。
温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眸子映着她的脸,迟晚就想,她好像无论再过多久都没办法对这样的眼睛生出什麽抵抗力。
“嗯。”她点头应着。
『怎麽不开心的样子,我哪里惹到你了?』洛宁故意逗她。
“不是,没有,别乱想。”迟晚否认三连,“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无可挑剔的那种。”
面对女朋友这麽直白的表扬,洛宁轻快地笑了起来,俯身凑到她嘴角亲了一下:『继续。』
他说得继续有两个含义,她接下来可以对他敞开心扉,也可以选择转移话题。
哪怕他很好奇她在想什麽,仍旧细心地为她留有了余地。
正在播放的电影不知道到了什麽情节,悠扬的钢琴曲交织成了背景音。暖色的灯光斜斜照在他的侧脸,在他的眸中蒙了一层柔光,迟晚看了他一会,终于开了口:“我只是想,跟你对比起来,我真是一个很差劲的女朋友。”
洛宁愣了愣。
『为什麽这麽说?』
“妈妈这次突然生病,让我有些后怕。她病成那个样子,还在惦记着不要告诉我,怕影响我。要不是舅舅擅自给我打了电话,恐怕我什麽都不会知道。”迟晚说,“我在为人儿女方面,实在算不上合格。所以我忍不住联想,如果未来你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又能做些什麽……”
迟晚自认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眼眶发酸,情绪上涌。
她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那天我在团体决赛上受了伤,黎指导陪我去医院检查。那个国家的气温比国内低,我记得医院走廊的座椅很凉,时间太晚了,那个科室特别安静,我一边等检查结果,一边在脑海里回顾这麽多年走过的路。”
那天回到酒店后,迟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看见黎捷眼下的眼袋,她就知道,她老师跟她一样,都是一夜未眠。
“昨天黎指导给我打电话,问了问我妈的情况,之后跟我说了一段话。”
迟晚回忆起昨天电话的内容。
“后年就是奥运会了,他问我愿不愿意拼一把。”迟晚垂了垂眸,又担心他看不见自己的口型,顿了一下,重新看向洛宁的眼睛,“现在奥运会只有三个名额,单打名额更少,只有两个。”
黎指导认真地跟她分析了许多,其中就有关于技术方面和心态方面的调整。以前他找迟晚谈过许多次,但收效甚微,于是除了鼓励她以及修改日常技术训练,只能寄希望于时间长了,她自己能做出改变。
她这段时间的成绩起起伏伏,尤其是在去年世乒赛输了外战之后,教练组对迟晚的观望态度很是明显。毕竟在奥运赛场上,首先要看的就是外战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