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的人,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轻易放手。
空旷到没有人烟的公路上,彼此的呼吸在车厢中萦绕,过了不知道多久,叶蕴年终于重新开口,声音却是失落般的喃喃:“我有时候就是这样,会控制不住去想,可我的理智很快又会告诉我,不该这样,就像我明明知道不该怪你,但有时还是会生气。”
乌桃隔着座位的空隙,她使劲抱住了他。
她低声说:“蕴年,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我就不会去想了。你回来了,我其实很庆幸,我们现在不是可以重新试着在一起吗?我并不能保证一切都回到过去,我也并不能保证我们之间不会更糟糕,但是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试着去弥补。”
她身上还系着安全带,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努力地抱住了他。
这么抱着的时候,她突然记起,曾经青涩年轻的过去,其实他们只在分别时抱过那么一次。
她都没有正经地这么抱着他过。
叶蕴年长臂后伸,帮她解开了安全带,没有安全带的束缚,她便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怀里。
不过叶蕴年也只是低头看着她,他并没有抱她,他低头凝视着她,逆着光,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声音,一字字地道:“江乌桃,你现在说了这个话,就不能反悔,不能不算数。”
乌桃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道:“我不会后悔,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认了。”
叶蕴年:“那洛再久呢?”
乌桃:“我以后和他就没什么瓜葛了。”
叶蕴年:“真的?”
乌桃:“本来他做出那种事,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最近遇到麻烦事,我想着过一段再说——”
她本来想合盘说出她和洛再久的情况,谁知道叶蕴年却已经道:“你还要过一段再说?那我呢,我算什么?”
乌桃惊讶,她还没说完呢。
叶蕴年:“你已经答应和我重新在一起,你不和他说清楚,我只能见不得人吗?”
乌桃一时哑口无言,他怎么会这么想?
叶蕴年:“你要和我在一起,那你和他说清楚。”
乌桃抬眼,淡淡地别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着急?”
叶蕴年:“要不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吧,现在就和他说——”
他想了想,补充说:“用我的大哥大,这样他就明白了,我们在一起。”
乌桃突然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她一本正经地道:“不行,我不想现在打电话,凭什么你让我打电话我就打电话?等我哪天想说清了我再说。”
叶蕴年脸色瞬间不好看了:“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乌桃见此,眼里也淡了:“你干嘛非这样逼我?我现在就是不想打电话,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干脆不要——”
她话刚说到一半,叶蕴年却一个用力。
乌桃险些低呼出声,等终于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被他抱紧,被有力地箍着,她还听到他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
乌桃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好像有什么要炸开,这让她面红耳赤。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她竟然想起来,颐和园里那个离别的拥抱,昔日那个窄瘦颀长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肩膀宽阔胸膛有力的成年男人。
叶蕴年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深吸口气,之后哑声说:“乌桃,你已经答应了,不许反悔,你不愿意打就不打吧,反正你也要和他说的,我可以等。”
乌桃红着脸埋首在他怀中,低声说:“那这样的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叶蕴年:“嗯,你说。”
乌桃:“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啊……”
叶蕴年:“什么?”
乌桃有些想笑,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道:“我还没说完,你就急不可耐地非逼着我要打电话,我和他早说清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他才莫名其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