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河在那声巨响发出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冲过去了。隔着围上去的工作人员,他看到了一边的乔鹤生,瞬间被刺中。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乔鹤生这样的表情。迷茫、空洞、恐惧……虽然都不明显,但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右手搭在左臂上,眼神没有聚焦,好像与这个环境脱节。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之前乔鹤生跟他讲的,身上旧伤的来历,岳天河没法让自己站在旁边等他回过神。舞台不算低,而他双手攀在上面,一跳一撑,从围在下面的人中翻了上去。“你怎么样?”现在室内的温度还没上来,表演服也单薄,岳天河伸手去碰他,而入手一片冰凉。“鹤生——”岳天河的声音拔高了点,侧身搂了他一把。“嗯……我没事……”熟悉的味道和体温贴上来,乔鹤生也回了神,他声音很低,表情有点复杂。已经有人开始处理现场了,工作人员让演员们先回休息室。乔鹤生表演的时候,衣服再薄也不喜欢用暖贴,岳天河干脆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揽着他往休息室去。一路往回走遇到不少担心前来问情况的,乔鹤生也恢复过来,一一安抚了。现在也没法排练,要么等处理好了再走一遍流程,要么就等晚上直接表演了。“呼……吓死我了……”这是乔鹤生的单人休息室,岳天河坐在沙发上,而他躺在岳天河腿上,避开外人后,终于长长呼了口气。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后怕,更何况他以前还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重演,他没ptsd应激都算好的。“是意外吧……”岳天河声音有点沉,听着很不悦:“日常维护怎么做的,今天有表演都没检查过吗?”乔鹤生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道:“嗯……他们刚去看过,固定的地方老化破损,灯动起来就坏了……”“……”现在也没法追究剧场什么,今天来看的人不会比之前《国殇》的观众少,不可能临时取消,等换上新的后还得继续。岳天河越想越气,最后无奈吐出两字:“晦气。”乔鹤生无奈一笑:“算了,至少它没在正式表演的时候出问题,也算解决个隐患了,就怕大伙受影响。”岳天河伸手,指腹轻轻碰了下他还带着妆的脸,感觉到有了点温度才道:“我更担心你……”“……”乔鹤生沉默了下,翻了个身埋在他小腹上,也不管妆会不会蹭花,闷闷道:“不用担心,还不至于被这种程度的事影响到,我缓缓就好……”“嗯,手机给我吧,你休息会儿,有消息我叫你。”“好……”“……”出了事,剧场里的有关工作人员行动效率很快,中午就把备用的灯装上调试好了,连带着其他的照明和道具都仔细检查了遍,确认万无一失后才过来跟乔鹤生汇报,连带着把岳天河刚才落在那边的东西给送过来。乔鹤生正跟岳天河在休息室吃午饭,听完后平静点头:“还有时间,下午重新彩排一次,让大家都准备好。”看乔鹤生打算过去了,岳天河也起身。“你要不在这儿休息会儿?我那边应该没问题了。”岳天河却摇了摇头,经过刚刚那么一遭,总觉得不安心,得跟着才行。他又回到了刚才坐的位置,乔鹤生一进来就上台上下看了一圈,特地在刚才被灯砸过的地方多站了会儿。好在舞台的用材还算结实,除了有点擦蹭和轻微的凹陷,并不影响使用。演员们的心理素质很好,状态也很稳定。下午两点半重新开始彩排。这次舞台边围着的工作人员更多,大都一脸严肃,仿佛并不是在看什么彩排,严阵以待。岳天河也没有刚才的心情了,他坐在位置上,注意着演员们的一举一动,以及周围的环境。坐了一两个小时,直到彩排进入尾声,才缓缓放松下来。“……”等舞台上在确认谢幕位置了,岳天河才起身,往后走了走去回个电话。这个电话打了二十多分钟,转身一看,台上人都散了,乔鹤生站在旁边,对着监视器跟工作人员聊。他回到位置上,拿了东西准备先回休息室。而刚背起相机,身边就停了个人……“岳哥,想……跟你说个事儿……”“嗯?”易逢晖挠了挠头,表情很复杂,犹豫了下还是小声开口:“我觉得这事儿先不能跟乔老师说,但……”“没事,你说。”“……”“……行,到时候就这么来……嗯,没问题。”乔鹤生跟灯光师敲定后,直起身活动了下脖子,一转头看到岳天河跟易逢晖在场下说话,具体说什么当然听不清,但隐约能看到他俩表情都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