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岭威名远扬的大岭主,第一次尝到被人冷落的滋味。
殷榷看她模样实在可怜:“阿姐?”
殷大岭主闷吭一声,蔫了吧唧的,和那雨打的残花一般。
“阿姐就这般欢喜那女人?”
“什么叫做那女人?”
知道妹妹跌落悬崖身受重伤,脑子时清醒时糊涂,殷酌咽下到嘴边的斥责,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道门槛,听着里面的声音,认真道:“她是你阿嫂,阿榷,你失忆了,我不该和你多做计较,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你的莽撞,坏了我的大事,你阿嫂难为,我也难做。”
她准备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在乐家爹娘面前讨个好?
现在白费了。
乐夫人定然很讨厌她。
殷酌没精打采地幽幽叹息:“你若心疼你阿姐,就该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死也要憋回去。”
“……”
殷榷被她说得没脸:“我知道错了。”
她们姐妹二人可不是不受待见么?
残存不多的记忆告诉殷榷,以前阿姐走到哪儿都是受追捧的,这回受了她的连累,连门都进不去。
好在乐夫人仁慈,没真把她们关在大门外,只教她们在院里长蘑菇。
她挠挠下巴,心想:阿姐好歹有嫂嫂护着,她……她欺辱了映娘,做了那样过分的事儿,映娘会不会帮她说清还不知道呢。
她一脸心虚样儿,殷酌眉头一皱:“我还没问你,你做了什么,惹得杨大将军揪着你不放?”
如果仅仅是一时失手险些伤人,磕头谢罪便是。
“我……”殷榷张张嘴:“我失忆之前,夺了映娘的身子……”
“你是说映娘?!”
“嗯……”
映娘何许人也?
乐夫人认下的干女儿,特意办过认亲宴的,只差一步就要上了乐家家谱。
殷酌四肢百骸窜过一股凉气。
一巴掌响彻庭院。
丰收堂。
乐地主见了归家的女儿,眼泪止也止不住,乐夫人嫌他碍事,将人扯到一边,乐玖负责帮爹爹捋清头绪。
乐琼端端正正跪在堂下:“是女儿没脸没皮缠着殷酌,我喜欢她,害怕爹娘不同意这门婚事,更怕阿娘为我寻一门我不喜欢的亲,挨了打,一气之下起了私奔的念头……”
她以额叩地,哐哐几个响头磕下来,听着就疼。
从贴心小棉袄这儿得知三闺女不是跟野男人跑了,而是年少被一个女人迷了眼,乐地主是放心也不放心——起码是女人,他不用担心三闺女回来肚子里揣娃,但对方是名女子,他仿佛又回到当初嫁小女儿的纠结。
这天底下,也不是是个女人就靠谱的。
男人有花心大萝卜,女人也有。人总有劣根性,劣性又不分男女。
江湖人不拘小节,快意恩仇,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死了老婆也不妨碍另娶,过的是刀口舔血活在当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