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姜浩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兴奋,把苏乐生的耳膜震得发痒:“诉你个事,臭傻逼现在是我男朋友啦!”“你说尹嘉澍啊?”在一起了还管人叫臭傻逼,的确是姜浩的风格。苏乐生有点忍俊不禁:“恭喜啊,什么时候的事?”“就昨天晚上,太晚了怕吵到你就没说。”姜浩说着说着稍微冷静了点,“你怎么了?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啊。”“没有。”苏乐生是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只是因为最近和梁颂的事,真没法表现得那么兴奋,“嗯,我今天和梁颂去约会了。”“我早就知道。”姜浩在电话那头拍了下巴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苏乐生要和梁颂在一起,这是逃不过的自然法则。”“不是,我还没答应和他在一起。”“哦。”姜浩非常懂地应着:“给他机会让他追你是吧?那你有什么可心情不好的?”“你听我慢慢说,最开始我没立刻答应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对他究竟是心软更多一点,还是真的喜欢他。”“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姜浩简直等不及苏乐生说完三句话。“知道了,我就是喜欢他。”这句话其实已经在苏乐生心里盘桓了一段时间。只有再次安静享受和梁颂独处的时光,他才明白两年前曾经降临过的心动从未走远。与其说他要和梁颂在一起是自然法则,倒不如说梁颂对他的吸引力就像大地吸引尘埃、月亮吸引潮汐。他逃不掉,这次也没想再逃。“那你还纠结啥,答应他啊?”姜浩越听越糊涂了。“可我现在不确定他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了。”苏乐生说了半天终于说到重点上。姜浩这回认认真真听他说完,做了个总结。“就是有好几回气氛到了,他偏偏没什么动作,是这个意思吧?然后你就觉得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嗯。”苏乐生不大好意思地应了一声,然后听见姜浩给了自己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那简单,你强吻他啊。”苏乐生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姜浩也不管,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知道我跟臭傻逼怎么成的吗?我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他想了好久都没想清楚。昨天晚上我实在憋不住就跟他吵架了,说你再不想清楚以后就别来烦我,实在不行我帮你想清楚,然后我就强吻他了。”姜浩说着“嘿嘿”一笑:“后来他说,我亲上去的那一刻才他真的想明白了,他喜欢我。”“可我们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无论怎么想,苏乐生都觉得自己去强吻梁颂这件事非常扯。他红着耳根解释,又被姜浩一句话驳回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ao之间那点事吗?他以前是心里有顾虑才不敢对你做什么,现在八成也是心里有什么顾虑。可你要是主动上了难道他还能拒绝不成,那还算个alpha吗?”“好……吧……”苏乐生没办法反驳,犹豫着接受了姜浩的建议。可从别人那里得到理论支持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就又是一回事了。接下来将近两个月里姜浩隔三差五就给苏乐生打个电话,每次必问一句话:“上了吗上了吗?”苏乐生的答案也始终如一:“没有。”真不是苏乐生有意拖延时间,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可每次和梁颂在一起的时候,他临出门前好容易鼓足的勇气都会莫名其妙地从心里溜走。而面对他明显到几乎已经藏不住的异常,梁颂却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他明明在追自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似乎变得更远了。越来越浓的不安全感笼罩了苏乐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转眼就要到冬至了。北方这边人人都吃饺子,南城的习惯却是在冬至当天早晨搓糍粑蘸着白糖和芝麻黄豆粉吃。苏乐生他们人在他乡没法讲究那么多,就在冬至第一天吃过晚饭以后开始搓糍粑,下锅煮了第二天早上一热就得。苏桂把梁颂也叫来了,大晚上她和刘姨住的小出租屋里一片热气腾腾,俩人在餐桌上搓好了生丸子就送进厨房,让苏乐生和梁颂去煮。“喏,这是最后一盘了。”刘姨把一大盘白白胖胖的丸子递到苏乐生手边,在围裙上蹭了蹭沾满元宵粉的手:“黄豆粉明早再炒吧,刚出锅的吃着香。”“行。您和小姨先喝点茶歇会吧,饭桌放着我来收拾就行了。”苏乐生把汤圆下进沸腾的开水里,转头一看梁颂正站在水池边洗盛过生丸子的盘子,顿时蹙起眉头,“说了让你别动的。”“没事,我这段时间手好多了。”梁颂像犯了错的大狗似的冲苏乐生笑了笑。这两个月来他每个礼拜都上首都郊区一个名中医那儿针灸,苏乐生又照医嘱买了握力球之类的东西陪他复健。右臂虽然还是不大利落,但已经不至于一动就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