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又给你往饭卡里充了五百。”苏桂从口袋里把苏乐生的饭卡掏出来,“这回好歹乖乖的没骗人,不像大一刚来那时候,钱花完了愣是忍着不吭声,小脸儿啃咸菜啃得都绿了。”“哪有那么夸张。”苏乐生耳根子红了。他大一上学期开学前和苏桂都错误地估计了首都的物价,光是买生活必需品之类的,还没到一个月就把卡里的一千多块钱花得差不多了。偏偏他怕苏桂和刘姨担心,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总报喜不报忧的。要不是通视频的时候苏桂从他的脸色里看出了破绽,他还能瞒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苏桂和刘姨养成了时不时就来学校里看苏乐生的习惯。不为别的,就为检查他有没有好好吃饭、钱还够不够花。“对了小姨,你们刚才有没有碰到什么人?”苏乐生一边把饭卡收起来,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人?”苏桂和刘姨异口同声。“哦,我们学校最近来了个摆摊卖小商品的,价格便宜得很就是质量不行,怕你们花冤枉钱。”苏乐生至今都拿不准该不该把梁颂成了自己的学弟这件事告诉她们。其实于情于理她们都该知道的,只是他觉得尴尬说不出口。算了,既然她们没看见那就再缓一段时间吧,自己总能找到时机说这件事的。苏乐生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两年前被追债的经历让他条件反射地有些紧张,走到阳台上接起电话,听见对方的声音还算正常才放下心来。“喂,你是小宋的哥哥吗?”作者有话要说:他骗了你一百次,他不要我了“什么?”苏乐生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本该矢口否认,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有什么事?”“我是他室友,他在‘靛蓝’喝醉了,我只好翻他手机给你打电话。”苏乐生这才想起来电话里的声音在哪听过,就是310那个胖胖的alpha男生。“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现在不太……”苏乐生透过阳台玻璃往屋里看了一眼,“你们找其他人吧?”男生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说也奇怪,明明那头的音乐声那么嘈杂,苏乐生就是能听见他是在和一起来的朋友说:“看来不是亲哥。”“那你认识什么朋友能来接他的吗?他通讯里其他人看起来关系都不是很近的样子,我们也不好随便乱打。”男生为难地说,“我们和他不是一起来的,一会儿还得去别的地方呢,再不然只能……”“地址给我。”苏乐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回屋把买来的特产分了一半出来,匆匆提起鞋就要开门出去:“一会你们只能自己去车站了,东西留一半我下回给你们带去,太重了你们拿不动。”“哎你去哪?”苏桂看苏乐生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懵了一下,“带把伞啊你!”“靛蓝”是首都有名的清吧,白天卖咖啡晚上卖酒,美式乡村风格的装潢伴着舒缓的民谣显得整个场景很清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多了点。苏乐生下了车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最后才在墙角的柱子边找到那个胖乎乎的男生:“宋清珩在哪?”“学、学长?”男生看见苏乐生明显愣了一下,“就说电话里声音听着那么耳熟呢,原来小宋的‘哥哥’是你啊。”大伙都这个年纪了,谁也不是傻子,管一个非亲非故的异性学长叫“哥哥”是什么意思自不待言。男生把苏乐生往吧台边带的时候没多掩饰眼神里的探究和好奇,苏乐生急着找人也没在意。酒吧不大很快就到了,那男生拍了拍撑着脑袋趴在吧台边的梁颂。“小宋,你哥来了。”“……嗯?”梁颂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半转过身子来看人。苏乐生本来都忍不住想他大晚上没事干乱喝什么酒了,可一见他现在这副样子,红着眼睛歪着头,一绺乌黑的碎发搭在眼角,又觉得他看起来特别,特别……特别乖。尽管梁颂本人的性格和“乖”这个字基本绝缘。莫名其妙被叫来酒吧的一肚子火气顿时消散无踪。苏乐生心想反正骂醉鬼也听不懂,转头问那男生和他的两个朋友:“他结账了吗?”“没呢。”酒保抢着回答。苏乐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拿梁颂的手指开了他的手机付完钱。三个男生七手八脚地帮他把梁颂扶起来,笑着打趣:“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刚才我们怎么劝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动窝,可横了。你一来就乖得跟什么似的,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