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乐生。我是这样想的,要是我们都能劫后余生,上面这些话就由我亲口说给你听,到时候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可要是我没那么幸运……答应我好好生活下去。想起来的时候就去我墓前看看我,要是能忘了我更好。还有一件事:之前你每一次发病,给你治疗的人都是我。我承认,这么做的一部分原因是医生说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对你的占有欲。别怪我,一想到别的alpha要靠近你身边,我就嫉妒得要发疯了。对不起扯远了。那天你的主治医生告诉我,现在有一种新的方式可以治疗你的紊乱症,我立刻答应配合她抽出我的信息素用作你的药物。当然,要是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其他和你匹配的alpha……“混蛋!梁颂你他妈就是个混蛋!”苏乐生彻底看不下去了。他这辈子他回来了医生看了看他通红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再次确定他各项指标都正常之后就开始了第一次治疗。一支药剂被从医用冰柜里取出来送到他面前,半透明地映衬着天花板上的灯光,莫名地让人心旷神怡。里面沉甸甸的全是梁颂的味道,苏乐生蓦地想起教室外面那棵高大的雪松。他低下头撩开头发露出后颈,在针头扎进腺体的瞬间再次呜咽出声。“这种治疗是会比较疼的,你忍着点啊。”边上的beta护士温柔地安慰苏乐生,不知道他的呜咽里蕴藏着多少复杂的感情。他又能感觉到疼了。但更疼的是心。梁颂将以这种方式和他永远在一起,却也永远离开了他。这种绝望的感觉远比□□上的疼痛来得真切和深刻。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又要到寒假。苏乐生旁听了郑飞和猎豹——或者还是叫他胡振更合适,的一审现场。郑飞因为非法制毒贩毒、组织□□□□,非法进行人体实验导致多名无辜beta和oga死亡、贿赂公安机关和政府工作人员等罪名被判处死刑,而这百分之八十要归功于梁颂搜集的证据,和他在最后关头把这些证据曝光的举动;胡振也被革除公职判处死刑。而在案件审理中逐渐浮出水面的几个一直庇护郑飞的政府高官也被一一揪了出来,几公里开外的政府大楼里,不少媒体正见证着南城市政局的动荡。被押着走出法庭的时候,剃了光头、穿着囚服的郑飞怨毒地看了苏乐生一眼。苏乐生却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庭审结束以后苏乐生走出法庭,看着天空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十几年来都没见过这么蓝的天。“这么快就结束啦?”姜浩抱着两大杯奶茶从不远处的树荫下跑过来,越过忙着采访法官、律师和公诉人的记者们,把其中一杯递给苏乐生:“肯定死刑吧?是吧是吧?”“嗯。”苏乐生接过奶茶,把吸管戳进去吸了一大口,“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小姨和刘姨一起做了好多菜。”“行啊,不过我得跟我爸说一声。”姜浩掏出手机给家里发了条微信,看着苏乐生欲言又止,“那个……”“怎么了?”一阵湿冷的寒风刮过,苏乐生把外套的领子竖了起来。“嗯……我看得出来我爸这段时间一直想找你谈谈,可是又拉不下面子,干脆我替他说了吧。”姜浩看着自己的朋友,用一种后者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神态,“当年宋清絮那个案子的确是我爸参与的,他也想过要追查,可是每次总会受到威胁和暗中阻挠。我知道这不是他退缩的理由,可是他……”“我从来没有怪过姜叔叔。”苏乐生安慰地拍了拍姜浩的肩膀,“换位思考,如果当年面对那些事的是我,也没办法做得比他更好。”“真的?”姜浩的眼睛亮了,“那你等等啊,我给他打个电话说这事儿,我可不忍心再看他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