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你骗我!”郑绮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周围的环境不算安静却也不嘈杂,听不出是什么地方:“你没告诉我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的家要被你毁了!”“对不起。”梁颂这会儿正站在环球大厦的顶楼。这片曾经充斥着暴力、荷尔蒙和信息素的竞技场已经被警方抄了个底朝天。被解救出来的oga和beta们被送上救护车,可没有一个是他的苏乐生:“但我始终坚信我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一切都是郑飞和他的父母咎由自取。”“可他们也是我的亲人啊!”郑绮越近乎崩溃地哭喊:“要是我也被抓起来怎么办?你知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好害怕,我现在躲在朋友家不敢出来……”“我当然知道。”胸口的伤又开始痛起来了。梁颂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借尼古丁的味道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绮越,你听我说,你还未成年,警方和检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万一你还在这件案子里立了功……”“怎么样才算立功?”“你是不是知道郑飞去了哪里?”梁颂微微沉默了一下说。“……知道。”像是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郑绮越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反倒痛苦地咳嗽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今天凌晨三点,他要在古井码头转移实验室里的东西。”“苏乐生也在。”她顿了顿才补上这半句话。“你确定?”“确定。”“好。”梁颂道了声谢,让郑绮越赶紧主动联系警方之后挂掉电话。“嘟嘟”的盲音在恒江码头一间废弃的地下室里响起来。郑飞冷笑一声,把横在自己亲妹妹颈上的刀移开了。他伸手替郑绮越按下挂断键,夺走手机的时候听见她发颤地问了一声:“你要杀了他?”“你舍不得?”郑飞居高临下地扯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恋爱脑也他妈也要有个限度吧?你亲哥和爸妈落到这个地步,可都是拜他所赐。”“亲哥……”郑绮越几不可闻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几分苦涩的讥讽:“要是他不会上当呢?”“上不上当他都得死。”郑飞冷哼一声松开郑绮越,朝空荡荡的门外喊了一声。猎豹应声进来,身后跟着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刘旭。“先带她走,晚点我会跟你们汇合,一起去坐专机去加拿大。”“是。”刘旭应了一声,上前架住郑绮越往外走,没多久就消失在一片泛着湿气和霉味的黑暗之中。恒江码头说是“江”,其实是南城周边一座靠海的码头,曾经和古井码头一南一北、在清末民初并称为两大商埠。但随着大型新式码头的开发,这两座码头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海边的礁石上是林立的废弃房屋,日复一日地在海水、海风和日光的侵蚀下变得朽烂,变成某些贝类生物的天堂。“姓梁的你他妈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苏乐生究竟在哪!”梁颂到这里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冷得像冰棱子一样的残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尹嘉澍的怒骂从电话那头传来,和着一阵高似一阵的海潮听着有些不真切,“要是不给老子把人救出来,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坟掀了!”“他不会有事的。”梁颂的声音镇定得像海边岿然不动的巨石。尹嘉澍听得愣了一下:“你确定?”“我确定。”梁颂话音刚落就挂断了电话。环顾四周,寂静的码头空无一人。海面上只有一艘快艇,不见半条货船的影子。可这股寂静里又隐隐带着一种危险的味道。梁颂迎着扑面的咸腥气往前走,太阳穴忽然被一样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住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透少爷的计划的?”猎豹的声音在梁颂耳边响起。不久前他刚收到消息,自己的父母已经被警方控制,手下那些人为了脱罪也纷纷对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供认不讳。绝望和愤怒让他恨不得一枪崩了眼前这个姓梁的,偏偏郑飞说要亲自解决他,妈的。“不管怎么样,我赌对了不是吗?”梁颂不会告诉猎豹和郑飞,郑绮越绝对不可能管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叫“亲人”的。最危险的命门明明被枪口顶着,他唇角却绽开笑容。太好了,他就要见到他的乐生了。好想他。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他来了他来了!我们小梁下章终于可以见到老婆了全都是泡沫“妈的,你个神经,死到临头还笑!”猎豹被梁颂的笑容惹怒了,一枪托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抬脚把人踹倒在凹凸不平的礁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