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张科:大哭严衍:莫唠了,邓筠地址呢?张科:哼,冷酷无情。西墨湖区北苑街11号202,是她在公司登记的地址,她平时的网购地址写的公司。严衍:好,收到。张科:……老大他们又在催我,匿了匿了。张科消失。严衍放下手机,纳闷,局里为什么突然开始搞政审?不过他也没深思,政审这种事相比之下算稀松平常了。严衍出了面包店,合上店门。严衍在卷帘门站了一会儿,夜里凉风将脑子吹得愈发清醒。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严衍转身去开车,前往西墨湖区北苑街11号。红灯区也在这一带,严衍开车路过那天诱捕童重春的地方,将车停在路边,盯着那红色砖墙,想到了那天晚上颜溯的红裙,回忆与现实重叠,蓦地有些移不开目光。如果颜溯在就好了。严衍回神,朝着北苑街开去。路上没什么人,西墨湖区一带治安不太好,晚上不时有小混混在街头游窜。放着平常,严衍肯定要下车教育一番,然后被小年轻花式嘲笑过时大叔,于是大叔掏出警察吓得他们瑟瑟发抖。不过这会儿,严衍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实在太牵挂颜溯,恨不得明天早上太阳出来前就将案子破了。北苑街11号是居民自建楼,共六层,面朝马路,进楼入口在一楼的门店之间。此刻六层楼都黑了灯,估摸这会儿应该都睡下了。邓筠的住址是租房,毒杀案发生后,202室如今是否再转租不得而知。严衍拍拍面颊,强迫混沌的大脑清醒,纵身上楼。来到202室前,生锈的防盗门上张贴了褪色脱落的福字,左右两侧的对联时日已久,纸张开裂,掉了一大半,再也看不出原貌。“有人吗?”严衍压低嗓音,轻轻敲门。无人回答,严衍屏息凝听,侧旁的卧室窗内传出鼾声。有人住,在睡觉。严衍打开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二。只有明早再来,严衍再急,也不能打扰别人酣睡。他转身下楼回了车里,凌晨外边有些冷,车里暖和得多,严衍放平座椅,两条腿抬高搭在方向盘两侧,任由思绪飘散,漫无边际地想着颜溯。·颜溯在爬山,听说在山顶看到的日出很美。其实太阳和在平地上看时没什么区别,但反正都是逃命,不如给自己的逃亡之路增添一些无聊的小乐趣。颜溯拎着箱子,拖着疲惫沉重的身躯,一瘸一拐,攀住枯枝劲草,步步向山崖爬去。凌晨四点十五。颜溯躲在灌木后,扭头望向天际明月。残缺的半轮弯月,却异常明亮。他侧颊绷紧,低下头,滚进草垛里,再一纵身越过浅沟。在密林打滚两天两夜,全身上下只余狼狈。颜溯喘着气向上爬。·清晨五点四十,天际露出第一抹鱼肚白。严衍推开车门,迎着朝阳的方向远远眺望,日光潮水般投向大地。·颜溯摇摇欲坠地立在山崖尽头,尘土消声,长风匿迹。云海翻卷,黑夜潮水般褪去,清晨第一抹阳光落在他肩头发梢。·严衍耳机里是颜溯的声音,平静的,不带任何起伏,却足以令他心动。我等你。颜溯说。假如岁月能温柔地为他们缩短彼此距离,哪怕要经历漫长的颠簸起伏,任由光阴将过往一遍又一遍冲刷,无论守候多久、用尽全力地追逐,严衍都愿意等下去。直到,冰消雪霁。清晨六点半,202室终于有动静了,穿着背心的男青年打开门,弯身放了一袋垃圾,又缩回了门里。严衍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上楼,敲门询问。对方开门,是刚才放垃圾的男青年,体型削瘦,个头不高,在严衍面前,很是发怵,他警惕地打量严衍:“你谁,做什么的?”“警察,”严衍说,“来调查邓筠的毒杀案,请问认识邓筠吗?”“哈?!”男青年惊讶:“邓筠?谁?不认识!”严衍出示了邓筠的照片,男青年抽了下嘴角:“不好意思啊,这个我真不认识。”“但是我们查到她在公司登记的住址是这样。”严衍客气道。男青年也不像难相处的人,没刁难他,直白地说:“不是啊警察同志,你说的那谁,邓筠?我真不认识,我在这里住了三四年了,这儿房东和我老朋友,你问他就明白了!”严衍看他神情,不像在说话。“最近有其他警察来找过你吗?”严衍询问,男青年想了想,摇头:“没,就你一个。我真不知道谁是邓筠,男的女的?她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