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能感觉到,那些围捕看上去是在将颜溯逼近绝路,但结合颜溯能在沙漠里从一支军队手下逃生,金发碧眼的男人应该很清楚,他抓不住颜溯。就像猫捉耗子,或许并非为了将对方拆吞入腹,而只是□□把玩,搓圆捏扁。他妈的,严衍恨恨地想,真他妈像调情。啊呸。至少,要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严衍吸口气,从抽屉中取出请假单,他打算回一趟京城,找楚江投资老总赵荣斌。假条批得很快,严衍订机票,当晚回了京城。下飞机后,没顾得上回家,先联系了赵荣斌。赵荣斌在会所醉生梦死。严衍进包厢时,赵荣斌正捧着一杯蓝色汽水,周围围了三四个小姐,他的生意同行已经喝醉了,软趴趴地倒在小姐大腿上,哈喇子流了人一腿。“老赵。”严衍没客气,上前拍他肩膀:“找你有事。”赵荣斌衣衫不整,双眼迷离,浑身是酒气,回头一瞅,瞅了半天,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他使劲儿揉了下眼睛,瞪大了再瞅。“哟呵,”赵荣斌拍大腿,“老严啊!稀客!”赵荣斌挥退左右小姐,喝光了手里的蓝色汽水,朝他招手,拍拍自己身边:“来、来坐!”“啥风把你吹来啦?”赵荣斌嘿嘿一笑:“咱俩都多久没见过了?上回、上回还是送你去宁北,哥儿几个给你践行。”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互相间差不多都认识,他和赵荣斌熟是谈不上,不过有交集,有交集就能称兄道弟,圈子里都这样。严衍不怎么喜欢他们这套,不过此刻有求于人,便没跟赵荣斌拿脸色,瞥了眼那几个躺在地上七荤八素的小姐,微拧浓眉。这几人,看着跟吸了毒一样。“说吧,”赵荣斌打嗝儿,“找我啥事儿啊?”“这儿不方便,挑个安静地儿。”严衍抬手揽住他肩膀。赵荣斌瘪着嘴瞅过来,只见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严衍用眯眼微笑怼了他一脸。安静的包房内。赵荣斌抬起两腿交叠,搭在茶几上,两只手在腹前交叉,摇摇晃晃。“你问我楚江投资啊?”赵荣斌斜眼觑他:“我爸给的钱,开着玩儿的,我不咋管公司的事儿。”严衍简单说了高全山庄案,赵荣斌听完,瞪大了眼睛:“嘛玩意儿,还能这么玩?”“奇葩。”赵荣斌啧啧有声:“一家子奇葩。”“所以你们楚江投资在那里搞教堂怎么回事?”严衍坐直上身。赵荣斌仰头望天花板,左摇右晃,跟在心里嗨歌似的,唔唔唔了半天,含含糊糊地说:“那我咋知道啊,手底下人乐意这么整呗,我又没管。”“我要是没记错,你爸明年该下来了吧,总得争取个荣退,是不?”严衍意有所指。赵荣斌似乎清醒了些,两条腿抽回来,转身望向严衍:“那也得托你爸赏两句好话啊。”“这个简单。”严衍说:“你得先跟我讲明白,你们搞那乡村教堂,里边整一撒旦塑像,几个意思?我说,老赵,出了高全山庄的案子,你那搞不好就是在整□□,你总不想摊上违法犯罪这桩给你爸难堪吧。”“嘿老严,”赵荣斌动了动上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扭头瞅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怎么就弄□□了?啊?我那个叫、叫、叫他妈支持乡村文化事业发展!”严衍不客气地:“呸!老实交代,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看你是警察当多了。”赵荣斌顾左右而言他:“要不这样,我给你叫俩妹妹,学生妹哦,嫩得很,水灵灵的,他往床上一带,啥事儿没有!”严衍一脸冷漠,面沉似铁,不为所动。赵荣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嘿嘿笑了,拍巴掌说:“小鸭子也有,这地界兔儿爷美得很,腰扭起来贼他妈带劲儿,要不?”赵荣斌越凑越近:“你喜欢什么样的?”“……”严衍抬手一记擒拿,按倒赵荣斌,擒着他一条胳膊,将人脸按沙发上。赵荣斌龇牙咧嘴:“欸欸,老严,疼疼!轻点儿!”“别特么叫这么恶心,隔夜饭都给我整出来。”严衍放开他:“没工夫跟你扯皮,赶紧说。”“那你现在是以警察身份问我呐,还是朋友啊?”赵荣斌拨开手机录音。严衍干脆气乐了:“朋友,成吧,朋友!”“行,看在兄弟面上,爷就大发慈悲搁你透漏两句。”赵荣斌歪歪斜斜地靠着沙发,迷上眼皮:“那个什么楚江投资,确实不是我开的。法人代表是我,不过我没投一分钱进去。”“是俩外国人借我的名义开的公司。”赵荣斌睁开眼皮:“也挺正常嘛,外资在境内受限不少,他们就找上了我,让我任总经理,有权参与公司决策,赚的钱嘛,该怎么给我就怎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