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德辉虽说半身不遂,但能听懂旁人说话,与案件无关的众人齐齐看向项德辉。他以为半路捡的小儿子会任他拿捏,项鸣泽再爱步之遥,也越不过他这个亲爹,谁知小儿子毁了他造就的项家基业,还举报了他。心血毁于一旦,他不甘,项德辉手爆发出极大的力气,将轮椅扶手的真皮都抠掉一大块。“项叔叔,您务必多活个几十年,死了可太便宜您了,我们还想看你活着受苦呢。”顾忌警察在,步之遥收敛了用词。警察告知项鸣泽要再次协助调查,他带上随身物品,走前再揉揉步之遥发顶。“你先吃,我走了。”他把这辈子目前最温柔的笑给了她,“祝贺我们终于得偿所愿。”“我不会忘记这一天的,我不用再为复仇花费心力,你也终于不用再做项鸣泽了。”不是永别,步之遥心头被感慨充斥,她也笑,“多吉,回见。”人生重归多吉,他向步之遥暂别:“姐姐,回见。”警察带走犯罪嫌疑人,一行人排长队有序撤离,步之遥拿起香槟塔最顶端那杯饮下,终极目标达成,她莫名有点空虚。香槟流淌着获胜的甘美,她想叫服务员关门,又有一人走进。是周以寒,他西装革履前来,外形精致无瑕,和刚结束混乱的宴会厅并不相称。“抱歉,你来晚了,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酒还剩半杯,步之遥轻晃酒杯,看酒液的光泽和钻戒映照,嘴角勾起玩味的笑,“莫非周先生是来看我的,想看我有多好笑吗?”酒杯被拿走,步之遥想拿回,杯中酒已由周以寒饮尽。酒杯放到原处,他拿出戒指,在她面前单膝下跪,向她郑重请求道:“可以下嫁给我吗?”宴会厅内渐趋安静,工作人员在调试,一束追光落在两人身上。步之遥怔住。她猜在她“订婚”后,周以寒会自荐枕席求当小三,而在今天,他却来向她求婚了。从周以寒被她逼到发狂的那一刻,步之遥就在期待,他会有什么样的后续供她赏玩,果然,他没有让她失望。一个和她多说几句话就脸红的人,在她的引导下逐渐放开,一次次改变,又肯抛下理性和矜持,向她表露最决绝的情绪。当周以寒失态地喊出“因为我爱你”时,他在步之遥心里的地位,已超过其他男人,因为只有他是她一手打造,连负面都由她创造激发,是她精雕细琢的杰作。故事的前篇,句号书写得够圆满,可以收尾了。宴会厅是够大,但离她梦想中的求婚相差甚远,眼神交汇间,步之遥眨眨眼,反问道:“你要在这求婚吗?”反感他的求婚,她会回“不可以”或“你做梦”,周以寒凝望步之遥饱含探询的双眸,他谨慎地发问:“可以换个地方吗?”“嗯。”步之遥微微颔首。她在给他求婚的机会,周以寒站起身,紧紧牵住步之遥的手,怕弄疼她又马上松开些:“跟我走。”热烈的掌声响起,大家发自内心送上祝福,步之遥沉浸在塑造周以寒的满足中,她满心尽是惊叹与迷恋。仇人们被警察抓捕,在场众人是她数年的好友,她不忘招待宾客:“那大家吃好喝好,今天的饭菜很丰盛。”服务员帮步之遥拿来包,周以寒接过它,她对朋友们挥手,和他牵手离去。进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步之遥忽被抱起。周以寒的狂恋苦艾气息在撩拨她,她环住他脖颈,盯着他优美的侧脸线条:“我自己能走。”“我很久没抱过你了,我想抱着你。”周以寒想静静抱步之遥走完这段路,可他担心她会多想,怕他因她怀孕才抱她走。他爱的不是孩子,而是步之遥的孩子,排序中孩子永远低于她。被抱上车,周以寒来搂她,步之遥靠进他怀里,扬起脸看他,好奇的口吻:“要去哪?”“去新房。”周以寒手指绕着步之遥的发尾,捏捏她脸,温声道,“你饿了吧?我们先吃饭。”车驶进院子,房子大门打开,派克跑出迎接周以寒,它见步之遥随主人回来,兴奋地要往上扑。“不行!”周以寒忙挡在步之遥身前,对它下严厉的指令,“派克,听话,不许扑姐姐。”对上派克迷茫的眼睛,步之遥拉住周以寒的衣角,小声说:“你别凶它啊,进去再说。”新房和她家的设计风格类似,美式轻奢的现代风,步之遥的舒适区,色调上这栋房子更暖些,浪漫的奶油色系。“我带你去看衣帽间。”周以寒搂住步之遥的腰,带她上楼。专属她的衣帽间,衣柜的玻璃门后挂着新衣服,是步之遥爱穿的款式。她拉开层层抽屉,贴身衣物补充了些,丝巾等小物也摆得整齐,留出空间等她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