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语气,她能想象;表情一定也是,神态也是,眼睛也是。
“那我换个问法,”他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我怎么了。”
“你需要吗?”她这次只轻轻推开他的手,主动开始解短袖开衫的纽扣,肩膀发抖,“不需要的话,能不能先让我回去……”
被抬手制止:“一一。”
她侧过脸。
至少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绝望:“妈妈……这次检查情况不太好。你能不能多给我点钱?”
原来如此。除了第一次需要哄骗她回家过夜,他没有再关心过。揉揉她脑袋,转身从茶几捞起手机,递进她掌心:“。”
随口安抚:“不哭了。”
她冲他笑一笑。输到,忽然又把手机甩去桌面上。就在他面前,明明坐得笔直,却忽然像个孩子,开始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
他皱眉望着她。
三秒后,断定她受欺负了。
伸出手臂,一手卡在膝弯里,一手托住脊背。最标准和轻易的公主抱,可惜公主只有把心肺哭出来的汹涌架势,直到落在他膝上,一张脸都是湿的。
“谁欺负你,”他腾出一只手,用指腹慢慢抹她的侧脸,“不要哭了。告诉我。”
是你、是你、是你。完全是你。
她不管不顾,攥着他的衣服声嘶力竭,只会哭,只有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明显叹一口气。
最终不再逼问,只抱着她,任由她靠在颈项里痛哭。
很久很久。等她自己平复稍许,不再哭了,低声开口:“因为下雨,还叫你过来做那件事?”
但他们是早上约定的啊。他在书房里试新显卡,是真的不知道外面在下暴雨。
她怔怔盯着墙壁。
“哭成这样做什么。”他抬手,用指骨划她脸颊,“小孩子。”
哭起来太稚气了。
不过,本来也才十八岁半。
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有义务进一步包容她:“受委屈要说。”
“……没有。”她摇一摇头,茫然极了,“没有。”
“那我问医生。”
她猛地抱上来,笨拙亲吻他的嘴唇。吻到再次生出绝望,又有眼泪慢慢滑落。
他品尝到她的眼泪,但到底没有问它为何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