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凑上来,扑闪扑闪:“有好几个男生表白。”
“我说我结婚了……”她摸到他的无名指,做之前会摘掉,这两天也就一直没有戴回来,“他们都很震惊。”
他要说什么?
季允之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想到了。”
“你又开始这个死样子。”他的宝贝会精准吐槽,“直接说你不乐意不就行了吗?”
他不说,但是会做。指腹摁在已经有些脆弱的花蕊,低低道:“哪里都只认我。”
他还是在意十四岁这件事的,屡屡暗示她解释。她蜷缩在他肩头,轻轻开口:“也不是那种真正的……后来就不太记得你了,压根不会想起。主要是……你太高了,又总是很冷漠,所以好认。”
他明白不会是什么单方面虐恋情深的故事。话都没说过一句,完全不足以构筑暗恋剧本。
但他的重点也很明确。
“来找我的时候,”更准确的说法,是向他跪下、向他伸出手的时候,“心甘情愿。”
平静目光落在她脸上。因为心里有答案,只是礼貌性地把话说完:“是吗?”
她低着头。默然半晌,还是点头。
“……第一次本来不怎么难过。”她飞快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但是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其实很失望。”
他的指尖在拨动刘海:“比如?”
按照她那浅显的、幼稚的、直觉性的,对男女关系的理解,欢爱理应是升温环节。
但他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却没有给出体恤;明知道她在哭,视而不见只一味索取;最后好不容易短暂餍足,放开她就去清洗。
洗完澡出来,她还倒在被窝里奄奄一息,他才有了点良知。
过来挑她下颌。
被她躲开:“……我可以走了吗?”
他把被子替她盖到肩膀,声音依旧淡淡:“哭够了吗。”
“……我想回去。”她重复,“我想回学校。”
“凌晨四点。”
他只是想告诉她不安全。国内的治安实在太好了,女孩有时直接丧失警惕心理。但她挣开被子,含泪看着他:“……好痛。”
他和她对视片刻,移开目光。
没有任何回应。
她呆呆坐在原地,开始意识到她所选择的救命稻草,和她想象的不同。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说话少,性格内敛,骨子里是温和而包容的。
但他作为一个男人,对着才刚刚拥抱、接吻、欢爱的女生,都没有生出额外的怜惜。
她带着这种伤心和失望的感受努力入睡,却意外感到床铺下陷。是他折回来,平静靠坐在一旁。
一颗奶糖被递过来。
但还是没有话,他就是不说话。
她伸手推掉,闭上眼睛。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在这时开口,“我对你没有要求,想要什么就说,我都会满足。但必须听话。”
她更紧地捂住被子。
“不要试图用撒娇和我相处。我不是在跟你谈恋爱。”
难堪铺天盖地涌上来,涌到心口,化为窘迫而沉重的热,堵住嗓子。
“但我也不想侮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