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跟风这种事,一定是有道理的。
商忆拿脑袋抵住车窗,在舒缓哀伤的音乐里,望住雪夜里异国他乡的街道,慢慢笑起来。
她要再去吃一点牛乳蛋糕和猕猴桃gelato。
季允之洗完澡,擦头发时听见猫猫在外面这样对他说。
蛋糕和冰淇淋都比他重要。
这才第二个生日。讲不讲基本法?
他拉开门就想逮人,但猫猫跑得很快。
他走到长木桌边,在茶具旁发现一些新东西。一枚口香糖形状的MP3,一枚信封。
于是他被安抚。即使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
拆开信封,信纸是猫咪背景。
他一个字一个字读。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我想过很多次要给你写信,但是,我知道你厌恶文字。
在漫长的时间里,我都这样制定行动纲领。我“知道”你,知道你喜欢什么,于是把自己变成对应的模样;知道你不喜欢什么,所以我会主动规避。
有时我安慰自己,我只是保持走捷径之人的觉悟;但更多时候,我很清醒地明白,我遵守所有“你的规则”,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你的规则之外。
现在是了吗?
现在,我终于在“你对外界的规则”之外,而身处“你本人所处的秩序”之内了吗?
我提笔是因为自信。
落笔之后,却依旧为每一个字感到不安。我害怕你再度抵触我的情绪,我所有柔软的、没有办法当面告诉你的情绪。你从来不知道,你表现得有多么抗拒感性叙事。
虽然不可否认,我也同样信奉理性是改良人生的唯一途径。凭借深爱一个人根本不能得到这个人的爱,托付另一个人的结局,也总是被他辜负。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写出这么悲观的语句,很怕给你造成理解障碍。考虑到你的中文阅读能力,我不得不仔细解释。
这并不是忧虑、恐惧或控诉,更不是索求。
是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今天,你二十七岁。我以前总是在想,你十七岁是什么样子呢?随后发觉那和我毫无关联;转念一想,那时我只有九岁,这不怪谁。
但是我知道二十六岁的你。
我知道你什么都懂,知道你总是袖手旁观,知道你利用我的感情,满足自己对我的需求。十八岁的我和十九岁的我,像你的对照组;对你而言,后者是一种嘉赏,因为她爱着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为这些道歉,所以从来不肯直说歉意的来源。
我一直都知道,你反复道歉,只是因为对这件事感到愧疚。
我比你以为的要了解你,也比你以为的更自私自利,更懂得把控自己。
我也有很多秘密,没有办法现在告诉你。但是,但是,我可以保证,十八岁时我如何好奇二十七岁的你,现在我就怎样好奇二十八岁的你。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感到无望;而现在不再伤心。
你不是我的对照组。你,完整的你,是我唯一确切的实验对象。
结论很难预估,变故不可预测,连过程也时常让我感到艰难。我想过很多次如何改变你,也努力尝试过,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我以为找到入口,就可以轻易敲击心脏结构;我以为获得许可,就可以放肆设计爱情路径。但不是这样,你真的有一颗坚毅漠然的心。
或许你知道,为什么我无法把你的心比作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