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放心,我里外布置了不下十人。” 尹嘉颖也对蒋氏投缳之举很是无奈,“母亲清醒后,身边的人会更多,不过师兄,母亲若是心结不解,光靠看着是看不过来的。” “世子,世子。” “何事?” “侯爷醒了。” 王端淳和尹嘉颖对视一眼,王端淳道:“你看着外甥女,我去见父亲,师妹,府里的事情你多操心,外甥女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我晓得。” 不提她同王芷瑶的私交,就是眼下的局面,这个婴孩太重要了。 “父亲,您要去何处?怎么不在床上养病?” “你来得正好。” 王译信有气无力的说道,“把我抬到你母亲屋子里去,我得就近看着她。” “父亲。” “不亲眼看着她,我不放心。” 王译信挣扎着起身,“按我说得做,阿泽……阿泽的事,你不必管,明早你外祖西宁公会过来,你先做好安排,皇上一定会查谁走漏了消息……分量轻的人无法取信陛下。” “您是打算?” “请罪的事儿交给我,你外祖父刚因叛逃的宁远侯得罪陛下,不能再惹皇上动怒。” 事关顾天泽,乾元帝谁的面子都不会卖。 许是会看在他往日的功劳,外孙又生死不知的份上,对他宽容几分。 王译信被搬到蒋氏的卧室,躺在一旁的软榻上,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蒋玉蝉,就这样吧,以后就这样吧。 …… 清晨,顾天泽收拾停当,出门上早朝。 正好碰到赶过来的蒋大勇,“阿泽,你还有心思上朝?” “外祖父。”顾天泽淡淡的说道,“并非我不想留下,而是在她身边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等她醒过来,让她发现我只能无用的等候。” 蒋大勇摸了摸额头,眼见着顾天泽远去,“是我蠢?我怎么听不懂?” 一连几日,顾天泽比往常更忙碌,虽然皇上掳了他的官职,他依然做着以前的事儿,更加用心的整合宁远铁骑。 他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下去,乾元帝冷眼看着,心疼不已,可却硬着心肠不肯认输。 御书房,顾天泽向乾元帝和内阁,六部重臣通报宁远铁骑的事,他说着说着……突然手捂着胸口,又说了两句:“叛逃的宁远侯必须……” 哐当一声,他一头栽在地上。 乾元帝从龙椅上跳起,几步来到近前,抱住顾天泽,“混小子!” 顾天泽费力的睁眼儿,有气无力的说:“陛下……” “朕答应你!” 乾元帝让人叫太医过来,感到胸口有点潮,低头只看到顾天泽的后脑勺,这小子在哭? “行了。” 乾元帝用身体挡住朝臣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尹首辅等人躬身离开御书房,暗自琢磨方才的事儿,皇上到底答应顾三少什么?几位大臣对视一眼,无奈的一笑,都是做臣子的,看看顾三少,再看看他们? 人比人得死,不能比呐。 “别哭了。” “臣没哭!” 乾元帝笑着拍了他的后背,“好,没哭,你没哭,朕该哭了。” 让人把顾天泽搀扶到一旁,拍了拍龙袍上的水渍,乾元帝见阿泽的气色实在不好,摇头叹道:“你的本事都用在朕身上了,王芷瑶拿住你,你‘威胁’朕,朕这个皇帝当得够委屈的。” “咳咳咳。” 顾天泽低头不语。 “你不后悔?卢彦勋还没消息……” “您说过锐儿不会有事。”顾天泽轻声说道:“顾家不缺子嗣,养在身边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我同姑父也没血脉牵绊,姑父对我……很好,您能做到,我也可以。” 醒来 乾元帝一听这话,心不由得被拧成一团,实在担心阿泽的状态,忍不住嘟囔,“朕有皇子!” “姑父……” 顾天泽后背朝着乾元帝王,脸向着里面,赌气一般的喃喃自语:“我心甘情愿,我乐意。” “陛下,太医到了。” 怀恩公公暗自庆幸太医来得真是时候,而太医进门时身子是颤抖的,如果有可能,他宁可别人来受罪。 “给阿泽看看,他最近又是吐血,又是昏倒,消瘦得紧,再折腾下去,朕担心他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乾元帝明明眼里是心疼关心,嘴上却不饶人,“朕锦衣玉食的养了他这么多年,没等到他建功立业,先上不去马,朕也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