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一切该怪他? 他没有为偷偷的为王端瀚谋划前程?安排学院? 他自觉比上辈子对王端淳更尽心,如果他此生再把王端瀚收在身边,他午夜梦回怎能有脸想念儿子? “瀚哥儿,你为何要来寻我?!” 王译信甩开王端瀚的拉扯,缓缓的合眼,“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王家。” 就算王译信可以忘记前生同王端瀚分道扬镳的争吵,忘记今生王端瀚做了多少的错事,他始终无法忘记王家族人是怎能对自己的。 当年……他承担了一盆盆的脏水,任人唾骂,王家为讨好太子,竟然逼死了蒋氏,也有此……他一辈子无法洗清罪孽,瑶儿再不肯原谅他。 “我已经给族长去信,分宗了,以后王家是王家,我这支将另奉祖宗,迁居京城。” “四叔!”王端瀚忍不住大哭,“四叔啊,您不能这么做,想想侄儿……您只需要抬抬手,侄儿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以前都是侄儿的错,看在……看在血脉的份上,您不能不管侄儿。” “来人,送瀚哥儿回去。” 王译信起身往外走,王端瀚绝望之下飞扑过去死死抱住王译信的大腿,“……我不敢叫您父亲,可您真得我亲爹呐,儿子纵使有错,您就眼看着儿子被人践踏?眼看着儿子娶粗俗的女子为妻?眼看着儿子穷困潦倒?您不是狠心的人啊,您说过会给儿子最好的一切,您的一切会交给我继承,我不敢求太多,也不敢同淳哥儿比,您就不能稍稍的怜悯我一点?” “您把我生出来,却又不管我,为何当初要生我?为何不再我初睁时,把我掐死?也省得我受尽……苦楚。” “您不该是心狠的人。” “你错了。”王译信摸了摸王端瀚的后脑,自嘲的叹息,“世上最狠心的父亲就是我!最偏心的父亲也是我!瀚哥儿,如果有上辈子,我会疼你宠你,这辈子我没办法……对你没有办法。” “来人,送他回去。” 王译信的力气比王端瀚大得多,很容易拉开他,极速离开。 王端瀚伏地嚎啕大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侯府的下人好半脱半拽得把王端瀚送出府门,王译信听到回禀后,缓缓的说道:“以后不要让他再登门,也不必同我说他的消息。” “是,侯爷。” “慢。” 王译信抬手,目色复杂,“还是让人跟着他罢。” “侯爷?” “我怕他被谁利用了。”王译信道:“我同阿泽太过耀眼,树敌太多,难免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要不奴才将瀚少爷送去庄子上?” 这才是解决隐患的最好办法,在王译信的庄子上,王端瀚不缺吃穿,反而会过得比眼下好。 王译信经过多年的经营,家底颇丰,王端瀚今日得穿着便是侯府的下人都看不上眼儿,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果真贫苦。 “不让他参加乡试,他会疯的。”王译信叹道,“让人盯着,有异常速速回禀我。” “遵命。” 晚膳时,王译信虽然尽量保持着平常的状态,但偶尔的晃神,发愣让人看着揪心,王芷瑶不知王端瀚来过,“爹是想娘了吧。” “……” 王译信尴尬过后,感激的向顾天泽一笑,不是阿泽帮他瞒着,瑶儿一准会多想,好不容亲近的父女关系,他不想因王端瀚再被破坏了:“当我是你和阿泽新婚燕尔?” 王芷瑶羞红了脸,“我不信娘回京,您还能保持一本正经。” “我想得是朝廷上的事儿。”王译信解释:“一会我同阿泽去书房,瑶儿,你先回屋歇息,外面的事情本就不用你操心。” “您可不能累到三少。” “就你心疼他?!” 王译信让人扶着王芷瑶离开,转头说道,“阿泽……” 顾天泽放下茶盏,扬起漆黑深沉的眸子,“您的挣扎,我想我能明白几分,这也是您的性子,若您真是铁石心肠,小七同您也没今日。我也是即将做父亲的人了,血脉延续的触动……很美妙,也很不可思议。” 王译信拍了拍顾天泽肩头,苦笑道:“你现在自是感觉美妙,等生下来,养大了,你就明白,做个好父亲很难的,阿泽,我也不知道现在做得是不是对的,左右我不能再后悔,就这样罢。” 顾天泽勾起嘴角,看来他的计划要改一改了,不能再让王端瀚总是在京城出现……王家祖上不是琅邪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