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夫人提醒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没把握烟草鸦片不在国朝泛滥,商人可以为百分百的利润不顾性命,不惜铤而走险。况且国朝乃天朝上邦,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征服邻邦,始终不够气度。” 王芷瑶可不知道最先发起种植烟草鸦片的人是王芷璇,这些话是上辈子王芷璇说服王译信和四皇子的,云贵烟田为四皇子带来巨额收入,也让四皇子有跟多的底气暗自笼络朝臣,四皇子家底因此颇丰,他几次整顿吏制,惩治贪官,清廉公正甚得乾元帝另眼相看,也由此乾元帝才会点四皇子为太子。 “老四!老四!” 乾元帝咬牙切齿,“糊涂,糊涂!” 在旁听着的卢彦勋又给王芷璇记上一笔,连这等阴损恶毒的主意都想得出,她难道就没想到烟草是一把双刃剑? 当然,在上辈子有生之年,王译信没有看到烟草鸦片在国朝泛滥,其中的根本原因是四皇子倒台得太快,也有王芷璇不救防范措施的因素。 不过防范做得再好,总会有漏洞,若是换一个皇帝,不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从根本上说,还是烧掉烟田,戒烟才是正道。 王译信不知今生四皇子是不是涉及了烟田,但逮到机会告四皇子一状,让四皇子远离皇位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乾元帝道:“卢彦勋你派人护送四皇子去守皇陵,朕在有生之年不想再见他,今生朕同他不再相见。” “遵旨。” “东厂全员出动,把烟草都给朕烧了,任何涉及烟草的人,杀无赦,不……弃尸京城街头。” “遵旨。” 东厂刘公公和卢彦勋领旨退下。 乾元帝道:“谨之,你先起来,儿女们不听话,不懂事,恣意妄为,做父亲的也没办法,朕总不能为你是她生父就怪你,不是你提醒朕,好悬铸成大错。” “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行了,起来罢。” 乾元帝伸手搀起王译信,理解的拍了拍,“若说有错,朕何尝没有?难道老四不是朕的儿子?罢了,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若是为不肖子孙生气,朕早就被他们气死了。” “臣以为云贵戒烟烧毁烟草之事儿还是要派皇子坐镇的。” “你认为老六能行?他痴迷享乐,风月,朕怕他受不住烟草的诱惑,万一……” “陛下,正因此,六皇子才是最佳人选,他对享乐风月门清,更容易摸清具体情况,他是您的皇子,性情上像您,臣也教过他,他深知烟草的危害,怎会再去碰?殿下最好的一点就是知道该做什么。” “朕再想一想,问问老六再做决定,云贵毕竟远离京城,又是蛮荒之地,不知老六舍不舍得京城的富贵。” “六皇子为国朝皇子,理应为国朝尽份心力。” 王译信适可而止,没有再为六皇子说项,乾元帝让王译信出宫。 出门时,王译信正好碰到去定国公府上传旨的怀恩公公,他脚步略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中的人影,悄声的问道:“怀恩公公可顺利?” 怀恩同样先看御书房,“皇上正忙着?奴婢进宫时,碰见卢指挥使和刘公公,看他们神色匆匆,是不是……” 互通消息,也能让彼此之间更信任。 怀恩可不想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吃罪乾元帝。 锦衣卫和东厂一起行动,定是出大事了。 王四爷一直在乾元帝身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甚至怀恩想这桩大事没准就是王四爷弄出来的。 王谪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怀恩拱手,两人顺势到一旁低言。 “皇上让厂卫查抄京城的烟草,顺便遣四皇子去皇陵守灵,若无意外的话,这辈子四皇子想见陛下怕是很难了。” “……” 怀恩公公忍不住同情四皇子,这位殿下到底怎么着王四爷了?在太后乱政后,四皇子已经吃了乾元帝一闷棍,不得皇上的心思。 如今趁着废后的时候,四皇子刚有点缓过一口气,毕竟四皇子在朝上这些年的经营总有些底气的。 谁知还没等四皇子挽回君心,就被打发去守皇陵,彻底被乾元帝排除在外,父子情分只怕也断了个干净。 别看王译信儒雅飘逸,身上带着一股清流词臣才有的清俊气息,他若下狠手,是招招狠辣。 怀恩公公回礼道:“陛下旨意下达之后,定国公接了圣旨,不过脸色不怎么好看,奴婢瞧他若有所失,若有所思,不怎么甘心就是了,定国公夫人……不善于掩藏心性,不由得喜形于色,一个劲儿的宽慰司徒夫人,司徒夫人倒是稳稳当当,不羞不恼,不过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就没离开定国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