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醒来,她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并且头痛欲裂,灵芝见她脸色难看,身子发烫,立刻便去请了神医汤茗来诊脉。
汤茗诊脉之后,说是外邪入体才会高烧不退,他开个方子,吃两贴药就好了。
古人外邪多指风邪,其实就是吹了风,着了凉,感冒发烧罢了。姝儿觉得自己这病来的正是时候,她这两天不太想见项辰,若梦境是真的,那她这辈子还有未知的劫难要历,这个劫难也许和项辰有关,离他远一点,也许能躲过也未可知。
姝儿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病了一个多月,中间为了给她爹做寿而被她娘拉出了院子,回来之后风寒加重,她又在院子里赖了一个多月,终于将脑海里那些让她心惊肉跳的梦境给淡忘了。
生病的时候,林溪玉来院子里照顾她,她婉转的向林溪玉提出不想去夫子那边听课,林溪玉询问缘由,她便说自己想要做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在出嫁前把琴棋书画都给好好的学一学。
林溪玉听完之后,重重的哦了一声,姝儿见娘亲眼中含笑,细品了一下,才明白娘亲应该是误以为卢焕之才名远播,她怕自己被嫌弃,所以才这么主动的发奋图强,她懒得解释,觉得这个误会还挺好的。
其实她对琴棋书画都没太大兴趣,但弹弹琴下下棋写写字画画画,总比整天在书院里听那个迂腐的夫子讲课要来的自在。
林溪玉见她难得上进一回,心里十分高兴,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还说等过完年,便为她延请名师教导。
可惜,天不遂人愿,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一日,她悠闲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项辰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她的院子。
她立刻端坐起来,看着项辰身后抱着古琴,棋盘,画卷的书童,警惕地问:“兄长这是何意?”
“舅母说你想要学习琴棋书画,正好这几样我都在行,可以教你。”项辰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
“这。。。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兄长呢!”姝儿诚惶诚恐。
“我也是有私心的。”项辰从书童手中拿过一卷书册:“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研读完这册史记。”
“读史记?”姝儿哑然。
“舅父说你博古通今并且对史书有自己的见解,让我在学堂上多与你探讨探讨,原先我见你年幼,不怎么信舅父之言,但与你相处数月之后,发现你对许多事的见解确实与众不同,我已然信服。”明明是有求于人,他的态度依旧是高高在上。
“所以在你看来,年幼便应该无知吗?”
“舅父说你有经世之才。。。”
“我没有!”姝儿不喜他冷眼瞧人的态度,打断道:“我不过是比你多读了几册书卷,多领悟了古人的智慧,并将这些智慧纳为己用而已。”
其实这些观点都是一两千年后,一群专门研究历史的学者发表在各种周刊上的评论,张恺喜欢历史,每每看到对史书有不同见解的文章,都要说与她听,她觉得夫妻之间需要共同语言,便强迫自己也去研读历史。
慢慢的,她不仅能听张恺讲这些,还能与他一起探讨,探讨的多了,他们连历史上一些犄角旮旯的事都会被挖掘出来。
历史在两千年后,不过是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一些电视剧的取材,可在古代,尤其是对帝王将相而言,历史的意义则截然不同,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供参考的政治智慧。
哎,怎么又想起张恺了,这个朝秦暮楚的负心汉,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项辰见姝儿怔愣出神,咳嗽了一声,问:“琴棋书画你想先学哪个?”
“我哪个都不想学了。”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史记一共一百三十篇,还分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八书的,她哪里能知道那么多,本来是为了图个清闲,现在不但要学习,还得教人。
“那好,我现在就去禀明舅父舅母,说你又能回书院与我们一起读书了。”项辰转身就要走。
“等等!”姝儿决定见招拆招:“我想好了,我先学下棋。”
项辰看着自己带来的焦尾古琴,心底有小小的失望:“为何是下棋?“
姝儿漫不经心地道:“下棋不是很容易吗?我想先学容易的。”
项辰:“。。。。。。”
姝儿道:“不就是把对方棋子给围住吃掉,然后看谁的棋子多吗?这有何难?”
项辰摇头:“它的规则确实很简单,但是下棋却没有你想的那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