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陛下也好,大皇子,不对,如今是太子了,他们两人势必要保住赵家,保住项辰哥哥,他们父子三人同出一脉,不论是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康王这么个强大的外敌面前,他们势必是要拧成一股力量的。”
“康王构陷姑姑和项辰哥哥谋逆,项辰哥哥如今看着是被贬出京,十分狼狈,但远离朝堂,远离康王,对之前风头太盛的他而言未必是坏事,过个一两年,陛下和太子必定会找个理由,给项辰哥哥封王,按着如今朝堂的形势,我猜项辰哥哥的封地,不是广陵,就是太原。”
“为何是这两个地方?”
“广陵有长江作为天然屏障,江南那边的世家大族虽多,但却没有一家独大的,项辰哥哥去了那边,只要好好经营,必能凝聚起一股不小的势力,让康王不敢轻举妄动。”
赵静姝想了想,道:“至于太原嘛,是与齐国接壤的边陲之地,边地守军有十几万,若是项辰哥哥被封晋王,一就藩便能手握军权,王家虽是那边的地头蛇,但也是颗墙头草,不会明显偏帮康王,更不会过分的与项辰哥哥为难。”
“这与你姐姐的婚事有何影响?”
赵静姝叹了口气,道:“对项辰哥哥而言,最好的因缘便是与当地豪族联姻,比如,他若是被封去广陵,便娶谢氏的女儿为妻,若是被封太原,那就重新将王珺瑶给娶回来,只有与当地豪族联姻,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集聚势力,与康王分庭抗礼。”
赵睿沉吟半晌,才问:“照你这么说,他娶你姐姐便是与为父结为姻亲,这与他而言,也是一重保障。”
赵静姝无语:“您是他舅父,他即便不娶姐姐,你也会是他的保障,而且姐姐这个身份,虽说贵重,但却有些鸡肋,姐姐看似和两边都沾亲带故,实则与两边都不亲近,没有哪一边会为了护她而与康王为敌。”
“确实,音儿的身份看似贵重,其实没什么用,日后许配人家,这也是一个问题。”林溪玉道。
“爹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院子里了。”
“你给我等一下。”
“又什么事?”
“过两天陛下安排的周夫子便要到山庄了,为父想要你陪辰儿一起上周夫子的课。”
“凭什么呀?他读个书,还要我做伴读?我不干!”
“不是伴读,那周夫子虽学富五车,但为人有些迂腐,为父听过他的课,整日里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说的都是圣人书上的东西,虽然能教化人忠孝仁义,但于治国治世之道却无甚用处,我让你去陪辰儿上课,是想要你提点一下辰儿。”
“你们不都夸他少年早慧,文武双全吗?他三岁便读书识字,六岁便能吟诗作赋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把论语给背清楚呢,哪里有资格去提点他!”
“是啊,他三岁便读书认字,你三岁时无人教你,便能翻阅古籍,出口成章,为父知道你是不屑去背那些圣人之言,而非不能,他刚刚丧母,现又寄人篱下,为父知道你嘴皮子虽然不饶人,但是一直都是最有善心的姑娘。。。。。。”
“行了行了,您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我去伴读不是不行,月钱得涨一涨。”
“小事,一个月五十两银子如何?”
“一百两!”
“这。。。也行吧!”
“七师兄也得陪我!”
“元晔那孩子读书少,是该去听一听夫子的教诲。”
“五师姐也要陪我一起听。”
“去去去,全都去,我让音儿也去,你身边的灵芝也一起去,你若肯安安心心的陪辰儿读书,为父保证,再不让萧儿逼你练玄天剑法了。”
十日后,赵静姝睡眼惺忪的被婢女灵芝从暖融融的被窝里拖起,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依旧困得不要不要的,婢女灵芝实在无奈,只能请来元晔,将这位祖宗背去辰辉苑。
陶然斋里,周夫子正摇头晃脑的讲解左氏春秋,项辰临窗而坐,坐姿优雅,正聚精会神的听讲,赵德音坐在他右手边,一脸茫然地看着夫子,想来是听不太懂,却依旧费力听着。
赵静姝的五师姐秦非嫣坐在赵德音后面一个座位上,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见元晔和赵静姝来了,眼睛一亮。
赵静姝打着哈欠大咧咧的走进课堂,自觉的选了五师姐秦非嫣后面的位置,原是想着男子一列,女子一列,当中再让人挂个帘子,以示男女分席。
但元晔不愿意了,他素来不爱读书,又畏惧项辰威仪,在她迷迷糊糊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先抢了秦非嫣后面的位置。
赵静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恍若未闻,周夫子见赵静姝站了老半天也不落座,眉头也蹙了起来。
赵静姝无奈,只能坐到项辰身后,先拿出笔墨书本,在桌上铺排开来,然后再从怀里拿出一张饼子,趁着夫子不注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