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比他熟练多了,很快扎起一个稳当的马尾,扎完又跑回房间拿来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夹在上面,满意拍手:“好啦!”
宋谨行忍住扯下来的念头。
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两碗热气腾腾的打卤面放在餐桌上,钟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上班了。
宋谨行把像跟屁虫一样的钟佑抱到桌边的儿童椅上:“吃饭吧。”
钟佑吃饭倒是很乖,东倒西歪地拿着筷子夹着面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身边的人,半晌,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你不是我姐姐。”
宋谨行差点被面条呛到。
他镇定地咽下嘴里的东西,转头看过去:“那我是谁?”
钟佑皱着眉噘着嘴看了他半天,哼了一声继续吃面,不说话了。
早饭吃到一半,次卧的房门打开,和钟阮星五分相像的钟母林敏书走出来。她穿了件碎花衬衣,黑色裤子下踩着一双柔软的青花布鞋,半长的头发扎了两个麻花辫,倒是比钟爸爸看着年轻多了。
“星星。”她喊着:“该去给你外婆收菜籽了,快跟妈妈出门。”
钟阮星的外婆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钟妈妈三年前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那之后情况持续恶化,至如今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昨晚钟阮星说到这些的时候,神色并不见落寞。
她似乎总能乐观地接受命运给她的一切磨难。
“你不用有压力,家里请的有保姆,早八晚九,晚上我爸下班回来就能接手。”
宋谨行起身去厨房,那里果然有钟爸爸留给钟妈妈的面。他端出来,又把钟妈妈拉到餐桌边坐下,“先吃饭,吃了再去。”
钟妈妈看着他,眼神像个小孩,过了会儿突然问他:“星星,你疼不疼?”她站起身从壁柜里拿出医药箱,走回来时握住女儿的胳膊,像哄小孩那样轻轻吹了吹他昨晚摔破的手肘:“妈妈给你擦药。”
宋谨行身体有些僵硬,任由她拿棉签沾了碘伏小心翼翼擦拭他的伤口。
哪怕失去记忆,没有清醒的意识,妈妈也总是记得如何照顾自己的孩子。
吃完饭钟母就忘了说要去帮外婆收菜籽的事。
她不知又回忆起什么,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写写画画。宋谨行确认门窗关好没有危险后,轻轻掩上门没有打扰她。
一回头,就看见钟佑抱着一把玩具枪跟在屁股后头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立刻举着枪对准他:“你不是我姐姐!坏蛋!”
宋谨行朝她伸手,钟佑一脸警惕:“干嘛,大坏蛋!”
宋谨行:“吃冰淇淋吗?”
十分钟后,在他怀里舔着草莓冰淇淋的小女孩亲亲热热搂着他脖子:“佑佑最喜欢姐姐啦!”
宋谨行面无表情把她小脑袋推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