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也怪她那日心急,只想着什么事能与他并非凡人这般严重的秘密相提并论,好让他从此不再纠缠自己。
奸细一事于她而言是头等大事,可云别呢,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就像是不是处子之身,于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可云别得知这事儿后却似乎很是意外,还特意好好“检查”了一番。
他这几天有没有说漏嘴啊。
段十一愁眉不展,最后还是决定起身回城中瞧瞧。
傍晚的茶楼很热闹,与军营相比,多了浓浓的烟火气,她很喜欢这样的姑苏,连带着原本紧绷着的唇也微微有了些许弧度。
她来到明月楼寻了处安静的角落,一边喝茶一边望向窗外的街景,倒是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算他识相,但她行事向来厌恶一些捏不准的东西,还是得寻个机会警告他一下。
倏地,楼下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
笨重的身影配上那副憨态,是陈工本人无疑。
他绘制的军械图向来精巧,军库打造的兵刃也皆为上上品,虽职位不高,却有着不少的金银赏赐,够他挥霍余生,那鼓鼓囊囊的包裹里,究竟是玩乐用的银钱,还是通敌卖国的图纸?
段十一不由的严肃起来,握着茶杯的手指也因太过用力有些泛白。
余光瞥见他上了楼,段十一果断起身付了茶水钱,跟了过去。
楼上每间屋子从外瞧都差不多的华丽,门口时不时还走过一些仆人,屋里要是有位高权重的,甚至还会有暗卫在一旁守着。
她不得不另辟他径,像做贼似的从屋檐上寻人。
琉璃瓦被掀开一角,里面的场景都是一等一的香艳,段十一不由得想起了云别给她看的那本画册,生硬的线条如今变成了活生生交缠的肉体,还真不是诓她的。
她面无表情的将瓦片归位,声音轻的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找了半天才来到陈工所在的那间屋子。
里面确实有不下五六个青楼女子,不过都在里屋昏睡过去了,陈工和另外两个男人坐在桌前,举着酒杯不知在说些什么。
桌上赫然摆着几卷书简,段十一忍不住眯起眼睛。
“谁?”
叁个男人中的一个突然警觉,朝窗户的方向看去,只见陈工急忙把书简收起来,跑到里屋和一众倒地不起的姑娘躺到一起开始装死,另外两个人这才抽出腰上的配剑出去抓人。
段十一忍住怒火,冷嘲一笑。
她放心徐林的身手,待到徐林和两个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才不紧不慢的进了屋。
她用鞋尖将陈工翻了个面,顺带抽出他怀中捂着的书简,这不是图纸还能是什么。
段十一俯视着脚边抖成一团的人,恶狠狠道:“别装了。”
“我生平最恨你这种不知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