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别弹琴的姿态不似方才说笑那般悠哉懒散,他阖着眼睛坐在那小几上,莫名给人一种仙君降世的错觉。
明明面对将死之人,弹的却不是什么离别的曲调,反而很轻快,听着让人心情愉悦,像不谙世事的少年站在高处俯视大好河山,对前路既憧憬又向往。
楼家老爷子近来已是长眠不醒的状态了,靠一些民间方子活生生的吊着一口气,听了不到一会儿,便噙着笑逝了。
段十一只觉得渗人,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云别给他弹走了。
偏偏楼枢尧对云别从始至终客客气气的,流着泪也不忘道谢:“祖父走时,满脸幸福,应当是了无遗憾了,多谢云公子。”
云别只是淡淡颔首,从走下马车起就没说过一个字。
段十一看他一路上都兴致阑珊,不免有些诧异,小小狐妖,竟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
故人逝去难免感伤,可以理解,她见过成百上千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所以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你…还好吧。”她想着要不然开导开导他。
云别:“不太好。”
他蹙了蹙眉,像忍耐着什么,又对上了段十一关切的目光,委屈的吐出几个字,“马车好颠,我头晕。”
段十一:……
她握了握剑鞘,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回到明月楼时,太阳已经下山。
下了马车,云别被满脸不耐的段十一扶回了房里。
喝了几口凉茶,他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狡黠的眼珠在她身上游走一圈,蓦地想到了什么,转身出去抱了一堆画册回来。
“春宫图。”
段十一随手翻开一页,白花花的肉体以各种姿势交缠在一起,该说不说,画的还真是惟妙惟肖。
“这样…真当快活?”她从头翻到尾,脸不红心不跳,满是不解的向他询问何快之有,她撞见过营中的部下们讨论此事,都说爽的想死。
云别轻笑一声,从不知何处拿来一个盒子,朝段十一缓缓打开,问:“将军可知这是何物。”
英气的眉毛微挑,只一眼便猜出了个一二。
“这种地方有玉势不稀奇,有的姑娘行情不好,私底下会偷偷用这些死物自渎,若不快活,何必如此?”
那东西被他随意的往桌上一搁,通体黢黑,叁指宽五寸长,模样十分狰狞。
“将军问这事儿…何故?”
“府上多了个男宠,今夜怕是要亲身体验一番了。”
云别难得噎住,顿了顿,说:“将军不会以为…看些画本子就能掩盖自己的处子之身吧?”
“为什么不能?大不了我装的像些。”
“呵,那不如将军先拿我试上一试?好让我这个明白人看看,装的能有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