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沧月张张嘴,一时语塞。
江谣看着她,略微挑了下眉,“我知道了,你是想我不过区区人类,就算再怎么修为深厚,顶多也只能活几百年。
你这鲛人怎么的也能比我活得长久,肯定能把我熬没,是吗?”
“沧月不敢!”
生怕得罪了大师,沧月语气紧张。
“不必紧张,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江谣浅笑笑,“我这人自在惯了,不习惯身边有人跟进跟出,奴婢就不必了,事后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便算你报答了。”
沧月恭敬颔首。
这条件,比自己预想得已经好太多太多,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交易达成。
江谣点点头,问道:“你丈夫叫什么名字?生卒年,生辰八字。”
沧月没有犹豫,即刻报了上来。
江谣指间快速掐算着,须臾,眉间蹙起。
你知道他是谁吗?
见大师皱起眉头,沧月不由紧张,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大师停了掐算的动作,她迫不及待追问,“大师,怎么样?”
江谣抬眸,“你确定你没有记错,这是你丈夫的生辰八字?”
沧月极为肯定地点头,“没错的,我跟夫君的婚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那婚书是丈夫亲手一笔一划写的,自己珍爱至极,不时会翻出来看了又看。
上面的内容,她几乎倒背如流,从没有一刻稍忘。
她不可能记错。
“是吗?”
江谣感觉不太对劲,又重新掐算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沧月的丈夫这个八字怎么算怎么是个未冠未婚短折的结果啊。
而照沧月给的生卒年计算,她丈夫死时,已经二十三了,明明已过弱冠之年。
这便不对了。
听见大师所言,沧月也眼露不解,“难道夫君自己弄错了自己的八字?”
她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八字这种东西,也是亲长告诉夫君的,可能是长辈先记错了呢。
江谣下意识看向眼前的沧月,习惯性地想从沧月脸上看到点什么。
但鲛人跟人类虽面容相似,相面之术却不怎么相通,何况眼前的沧月,顶的也不是真容。
江谣看不出什么别的来,于是问道:“你有关于你丈夫的东西吗?”
沧月迟疑了下,将脖子上戴着的玉坠子解了下来,小心地拿在手里。
是个美人坠。
美人的下身还长着长长的尾巴。
这是丈夫照着她的样子亲手雕刻的,为了雕这块玉,丈夫还几次伤了手,手上划得一道一道的。
一百多年,这玉坠子从未离开过她,陪她熬过了无数个黑暗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