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停下。
虞图南支付了车费后抱着小雏菊下车。
茵茵绿草,天地广阔。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
来?这的人不多。
虞图南拥着小雏菊,依照着脑海里的地图往里走。
深灰色的墓碑一排又一排。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他们在世间的最后一次露面。
越往里走,墓碑越少。
虞图南侧头仔细看过每一块墓碑,寻找着上面熟悉的名字。
又走了两?步。
终于找到熟悉的名字。
郁瑾。
黑白照片上的人约莫十八九岁,很是年轻,像上一世她的妈妈,只不过是年轻版。
虞图南弯身放下小雏菊,起身,正要自顾自地跟照片上的人说话,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黑漆皮鞋。
皮鞋上挂着几滴水珠,晶莹剔透。
雨后的泥土香混杂着雪松的味道滚滚而来?,清淡又清新。
虞图南微愣。
抬眸。
纪屿淮撑着一把黑伞,雨幕朦胧里,淡漠的眼眸里染了几分清冷的笑意,眼尾狭长。
他站在左侧,黑西装被微风送来?的毛毛细雨润湿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虞图南皱眉:“跟踪我?”
纪屿淮将一束小雏菊放在墓碑前,虞图南这才注意到,墓碑上一共有四束花,都是小雏菊。
其中有三?束,包装相同?,想必都是纪屿淮送的。
虞图南拧眉:“抱歉,语气有些重?。错怪你了。”
三?束小雏菊,说明他不止来?过一次。
撞上,应该只是偶然。
纪屿淮往前走了一步,将虞图南纳入黑伞之下,看着她濡湿的发顶,声音低沉:“不算错怪,我在等?你。”
“我知道,虞总不会忘记被人遗忘的母亲。她会在打败父亲之后,带着战利品和一束花,过来?探望被父亲伤透的母亲。”
即便?,她跟郁瑾甚至都没见过一面。
“第三?天,幸运被我撞见了。”纪屿淮轻笑:“虞总,你没来?的这两?天,伯母托梦跟我聊了一次。”
虞图南不愿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偏生纪屿淮话语不停。
“第一次,伯母问?一对儿女的现状,我跟她说姐弟关系融洽,女儿事业有成,儿子听话懂事,唯有双方迟迟不恋爱这点值得愁苦。”
“伯母很满意,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请求了她一件事。”
纪屿淮的声音很有魔力。
低沉,磁性,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引诱着人继续听下去。
虞图南轻声问?:“说了什么?”
纪屿淮垂眸,视线无声撞入她的眼眸,声音低沉:“伯母说,很高兴图南还记得她。她的女儿绝不是心狠手辣的无情者?,旁人不知道,图南是内心最柔软的图南,是她永远珍爱的女儿。”
虞图南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