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世子代天子在东南巡游,本来便是一件密事。
云州刺史也不曾将长春园中人的身份泄露给他,钱桑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风流子弟崔玄微,便是当然亲眼见过他仗势欺人的张玄微。
“是你?!”
钱桑冷笑,看着忽然从后堂冒出来的崔玄微。
又瞧了瞧堂上的徐长轩,冷笑道:“原来是县令大人与他早有勾结,故意来污蔑我的。大人以为这样便能得逞了吗?哼,我已经知会了刺史大人,只怕不出一刻,刺史大人便要派人为我做主,到时候倒是看看,是你这位县令大人派头大,还是云洲刺史的官威大?”
堂后,周盈若本来还面热着,此时听见钱桑的叫嚣声。忍不住便笑起来。
刺史,寿王世子。
比起来,怎么都是崔玄微更大一些。
不知道这位钱公子,一旦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又该是怎样一副嘴脸呢?
她站在暗处,堂中诸人站在明处。
崔玄微来时刻意换了件素衫。
料子也一般,只是他模样好,与钱桑站在一处。比无可比,压得钱桑落到泥里去。
崔玄微道:“钱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钱桑觑他一眼,冷笑:“你就是当日院子里的那个人,周盈若的姘头,怎么如今她攀上了高枝,丢了你,你还上赶着帮她,是准备做个龟公,靠你那姘头铺路?”
“住嘴!”
崔玄微还来不及说什么,徐长轩便已经冷汗倒流了。
恰在此时,外头来人禀告。
“刺史大人来了。”
县衙的漆木大门重新被人打开,提着灯笼的仆从急急开路,云洲刺史进了县衙,瞧见诸人,便是一愣。
钱桑面露喜色,“刺史大人,您可算来了,您可要为我钱家做主——”
“臣赵愚悯,拜见殿下。”
钱桑的话生生堵在嗓子眼里。
盼望着来帮他撑腰的刺史大人,居然是直接拜倒在了崔玄微身前。
刚才说过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姘头,龟公,铺路······”
崔玄微淡淡扫了钱桑一样,头一次发现人的脸也能变成青色。
“咳,赵大人。钱桑说你要替他做主,证明孤冤枉了他钱家。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