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叶一竹,去找她,我求你。不然她要走了,像八年前那样,又去美国了,我找不到她……”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把推开卫州,面红耳赤地嘶吼:“去他妈的!”
踢出去一脚,干枯的黄叶被风一吹,簌簌作响,落个满地。
高其和章矩站在一旁,叉腰扶额,满是绝望又漠然望向别处。
顾盛廷忽然冷静下来,弯腰捡地上的外套,独自钻进车里。
“范小姐,上车吧。”
只有卫州还算镇定,对站在旁边孤独失神的范媛媛比了个手势。
一片叶子落到脚下,范媛媛深吸口气,看了眼章矩和高其,然后扭头,目光凛然盯着宁雪和成博宇。
仿佛她与他们有天大的仇恨。
一路上,宁雪心不在焉,还在回忆刚才顾盛廷的失态一幕。
“你们男人,难道真的会爱一个人,却还能和另一个人逢场作戏?”
成博宇自顾走着,低笑一声,“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这样?”
她扭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让缤纷的街灯都黯然失色。
一头黑发在风中乱飞,却挡不住她眼底的炽热。
“人家总说,世界上最大的错觉,就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呓语一般,如梦似幻。
成博宇的脚步渐渐放慢,心跳快要失去频率。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以前我喜欢过一个男孩,我总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直到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还自恋地认为,他只是不想耽误我,所以选择了另一个人。”
多年心事一吐为快,宁雪自己都觉得荒谬又可笑。
第一次在他面前诉说无人知晓的古老心事,她的羞耻感,远不及心底那份紧张。
身边的男人比她先停下脚步。
她鼓起勇气看他。
就像今晚借着酒劲在大家的起哄中,上台唱了首《执迷不悔》。
她觉得,那是她唱给自己的。
“宁雪……”
注视她发红的眼眶,成博宇声音有些颤抖,情不自禁叫她的名字。
宁雪目光闪烁,但坚定不移,静静等了他许久。
每一次呼吸,都有濒临窒息的痛感。
直到四周的夜光都变得暗淡,她忽然扭头嫣然一笑,把厚实的大衣拿下来递给他。
“可后来长大了,才后知后觉,自己那时候的想法有多可笑多羞耻。”
成博宇低垂着头,脸色灰败,迟疑伸出手去接那件全是她温度的大衣。
“喜欢一个人并不可笑,也并不羞耻。”
宁雪释然点了点头,匆忙掠了掠碎发,生怕抵挡不住鼻腔倾巢而出的酸楚。
“有空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