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回座位,他伸手去拿烟,露出一截的小臂上青筋若隐若现。
半明半昧中,猝然冒出的火焰蓝光在那张冷峻的脸上跳动着。
大伙变着法灌两人,成博宇自己喝完还不忘替女士挡酒,绅士风度尽显。
高其几个男人围在宁雪身边吞云吐雾,成博宇开了个玩笑:“你们忘记了,她可对烟味过敏。”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宁雪转头和别人聊天,忍不住偷笑。
这种无声的契合,像是传递着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
有人想起来数年前那场聚会,哈哈大笑,打趣宁雪这么多年也没长进。
女同志统一战线,像撵苍蝇一样驱赶他们滚远点抽烟。
顾盛廷斜靠沙发,虚虚夹烟的手搭在额角,绕有滋味观赏暗流涌动的氛围。
大家伙也都不是傻子。可宁雪和程褚的事才过去不久,当事人也没说什么,所以现场并没有人上杆子戳破这份朦胧情愫。
也不知道是该感慨还是遗憾。
纵使程褚十恶不赦,可顾盛廷心里那杆秤,始终偏向发小那边。
可谁叫那小子不争气,就差临门一脚了,到头来还是敌不过人心里的“白月光”。
从进门到现在,宁雪和所有人热络聊天,偏偏忽视他的存在。
顾盛廷心烦意乱,倾身摁灭烟头,随便扯了个借口拿上半盒硬好彩和打火机走出去。
他喝得半醉,把自己锁在厕所隔间,点了支烟,但不怎么抽,仍由它在指尖徐徐燃尽。
四周空气清凉,远离喧嚣,昏昏欲睡之时,顾盛廷疲懒的神经徒然被一再压低的男声唤醒。
“好,我知道了。”
洗手间里静得出奇,只偶尔传来水滴声。
顾盛廷清醒不少,原本想出去,借着酒意打探一下成博宇的口风,可手搭上开关的一刻,却听到他说:“嗯,她跟我在一起,今天学生会聚会。”
“一竹,谢谢你。”
心无端坠了几度,顾盛廷所有的动作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孱弱。
她的名字就像魔咒,只要钻进耳蜗,就足以扰乱他所有思绪。
“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有分寸,我不想拖累你。”
……
直到隔板外不再有声音,顾盛廷才扭转把手。
打开门,迎面闯进来一个醉鬼跌跌撞撞。顾盛廷冷脸走过他身边,脚步稳健,直到门口,都再寻不到成博宇的身影。
在光洁的洗漱台前,他拨通电话,沉声道:“你去查一下天盛建筑的成博宇。”
听筒渐渐离开耳边,柔光下镜面里一张明暗分明的脸情绪寡淡。
顾盛廷慢条斯理将手放到自动水龙头下,再抬首时,眼底一片阴霾,只剩下万马奔腾过后的荒凉。
回到包厢,是宁雪正在唱歌。
这次我重头面对
过去和以后
人如何自欺再不管这对否